屋內一片昏暗,滿室柔情中,窗臺上卻泛起淡淡的碧光。只見那古冊如夜明珠般,隱隱浮起了幾個篆字。
幽杳磷光飄起,彷如劍神復生,正自守衛著亂世中的愛侶……
這一覺好生酣暢,足足睡到天明,只是盧雲吃了丹藥,不曾消解,“正氣丹”的藥性便轉為蟄伏,等待爆發時刻。果不其然,也不知睡了多久,鼻端飄來一陣幽香,讓人心魂俱醉。盧雲心下一蕩,腦中渾渾噩噩,有些不知身在何方,霎時“九轉正氣丹”藥力引動,全數爆發,夢中不及睜眼,匆匆翻轉身子,使朝枕邊人身上抱去。
正激動間,忽聽床邊傳來一聲嬌笑,道:“你抱著枕頭做什麼?睡昏了麼?”
盧雲醒了過來,警覺自己抓住枕頭猛啃,模樣可笑之至,他咳了兩聲,趕忙坐起身來。
屋內陽光普照,已是日上三竿的時候,只見顧倩兮坐在床邊,正自含笑望著自己。盧雲臉上一紅,道:“你起來了?”顧倩兮微微頷苜,柔聲道:“看你睡得好沈,不忍心喚你起來。”
盧雲喔了一聲,正要起身,卻見顧倩兮嘴角含笑,伸手招了招,道:“連枕頭也抱,看你可憐的。過來,姐姐疼你。”
正氣丹藥力再次爆發,盧雲身影一閃,已坐在顧倩兮身邊,喜道:“你要疼我?怎麼疼?”
突見顧倩兮俏臉一板,喝道:“這麼疼!”霎時喉頭一涼,驚見顧倩兮右手抓著一柄刀,已然架上喉頭。盧雲慘然道:“快把刀子放下,可別謀害親夫啊!”
顧倩兮手中拿的卻是柄剃刀,她笑吟吟地端來一盆水,道:“一柄小刀便要了你盧大人的命啦?來,乖乖坐著,姐姐幫你修面,一會兒瞧你好乖,說不定獎你什麼香的。”說著替盧雲圍上了布巾,興高采烈地等著動刀。
顧倩兮手摯利刃,將袖子捲了起來,露出一雙晶瑩玉臂,聽她嬌聲笑道:“早想試這麼一回了。每回瞧姨娘替爹爹修面,總覺得挺好玩似的。今天小姐也來試試。”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盧雲心下發毛,深恐今日流日不利,居然慘遭斷頸之厄,當下低頭垂手,苦臉不動,任憑人家大肆宰割,只是說也奇怪,顧倩兮竟是天生的用刀好手,臉上非但不疼不痛,素手摸上臉頰,更感輕柔舒坦。盧雲生性樸素,挑過面擔、扛過鋤頭,什麼時候享用過這等溫柔?一時雙眼微眯,幾要睡昏過去。可惜他白面書生一個,自沒多少鬍鬚,三兩下便乾淨清爽,不留半點渣屑。
刮完了面,那便是更衣了,顧倩兮玩得興起,硬要盧雲穿上朝服,這下團領衫、彩鸛袍一一套上,又多花了小半個時辰。顧倩兮上下打量盧雲,頷首道:“其實見你臉蛋方,有些鬍子反而更俊。再過個幾年,等咱們有孩子了,咱們便來蓄鬚。”看她俏梁微側,眼中滿是喜悅,似在思索郎君該蓄什麼形樣的鬍鬚,可真把盧雲當布娃娃來看了。
穿戴已畢,已過午時,兩人也不怎麼餓,便只沏了壺茶,盧雲將窗子推開了,涼風吹入屋內,更有舒爽之感。當年的書僮與小姐,便連同桌飲食也感不妥,如今這對戀人打破重重身世之隔,終得長相廝守。兩人默默相望,都有心滿意足之感。
盧雲眼望愛妻,心中既是喜樂,又是安慰。他握住顧倩兮白膩的小手,含笑道:“倩兮,晚上還睡我這兒麼?”顧倩兮滿瞼羞紅,啐道:“你自個兒跟爹爹說。他要準,我便留。”
盧雲見了她的羞態,忍不住哈哈大笑。他適才一問本屬玩笑,顧倩兮過幾日便要出閣,不知有多少繁文縟節還在等著她。他微微一笑,道:“你昨晚一夜沒回家,要是捱了爹爹的罵,只管往我頭上推,有我擔待便成了。”
顧倩兮俏目流轉,橫了他一眼,嫣然道:“你能擔待什麼?還不一樣陪著捱打?”
盧雲笑道:“小姐此言大謬不然。我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