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來的旅客陸續抵達,機場大廳里人頭攢動,混雜著各種香水,菸草,肉體的複雜氣味。
阿堅接到雷霆指派,帶人到機場迎接從紐約返回的唐尼。左右無事,拉著兩個愣頭青小弟在休息區玩起了猜硬幣扇耳光的遊戲。但凡涉及到賭,以他的運氣,總是無往不利的。於是小弟們被連環耳光啪啪啪地扇來扇去,清脆響亮,臉頰紅腫,惹得路人各個膽戰心驚。
等了許久,也不見唐尼影子。或許那傢伙嗅到了什麼莫名其妙的危險氣息,飛天遁地而去了。忽然,阿堅在人群中見到了個有些熟悉的身影,仔細辨認一會,揮手親切大叫:“阿亮!阿亮!”
被叫的男人沒有絲毫反應,彷彿聽不見一般,臉色漠然地從他眼前經過。反而是那人身前身後,許多狐疑而厭惡的目光相繼掃了過來。
阿堅向來後知後覺,猶自追出兩步,熱情提醒:“天亮,是我!志堅啦!金吉阿嫲的孫仔,蚵仔麵攤那個——”
79、千頭萬緒 。。。
阿堅追出兩步;衝著黑衣背影充滿熱情地高聲提醒道:“天亮;是我!志堅啦!金吉阿嫲的孫仔,蚵仔麵攤那個,啊喂——”
對方恍若未聞,腳下毫無遲疑;帶著幾個手下急匆匆消失在了人潮之中。
“搞蝦米呀,誒!”就在阿堅撓頭抱怨之際;肩膀處被人結實一抓,向後一帶;天旋地轉間還沒搞清狀況,人已隱進了立柱後面的角落裡。
剛要揮拳出擊;咦?定睛細瞧,面前沒人,身後沒人;旁邊沒人……
黑影一閃;身材矮小膚色青白的唐尼不知從哪裡憑空冒了出來,手指豎在唇邊,發出細微氣音:“噓——”
唐尼哥哇,你是白狼,又不是白狐狸白老鼠,何必每天都偷偷摸摸呢,縱然阿堅這樣腹誹著,相見之下依舊發自內心地高興:“唐尼哥,你回來了哦,一切平安嗎?剛剛沒等到你,我還以為……”
“呵,”唐尼嘴巴裂成長方形,不易察覺地短促微笑了一下,隨即眼神陰鬱地低聲詢問:“剛才經過穿一身黑的那個男人,你認識?”
阿堅無辜地翻了幾下眼皮,認真點點頭:“啊你素說阿亮喔,我臺南家鄉的老鄰居啦,從前常常光顧我阿嫲麵攤,蝦米待幾?”
“阿堅!”唐尼警覺地觀察了一番四周情形,而後深情地雙手拍在對方肩頭,壓低聲音激動說道:“你一定想不到!你口中的阿亮,就是那個讓人查不出任何底細、神秘到無以復加的羅家阿Paul哥!”
阿堅嘴巴闊成了O型,極具家鄉風味地驚歎道:“幹……伊娘類……”
接到唐尼報平安的電話時,雷霆正站在丁冉房間的視窗,心不在焉地欣賞他那盆超大號綠蘿。
丁冉在洗澡,嘩啦啦水聲從浴室的門縫裡擠了出來,連帶著沐浴液的淡淡松香味,惹得雷霆對那一門之隔的旖旎景緻浮想聯翩,春心蕩漾。忽然,衣袋裡的電話嗡嗡震動起來,將他花痴狀留著口水的神遊生生打斷,不留神手上一抖,嚓,捏在手裡揉搓的那片綠油油大葉子被揪掉了……
雷霆當即臉孔抽搐,連丁冉養的植物都敢欺負他!浴室水聲停了,旋而傳出窸窸窣窣整理衣物的聲音。情急之下,只好將手機夾在耳朵邊,一邊通話一邊手忙腳亂將葉片插回到蓬亂的枝葉裡。看看,不夠逼真,換個角度再插,這裡?這裡?要麼這裡?總算看不出破綻了。
丁冉步出浴室的時候,看到雷霆正心虛地擦拭著一腦門熱騰騰的汗珠,於是隨口問他:“還沒回去?”
“哦哈哈哈,”雷霆面色訕訕,手足無措,“等你睡了我就回去。”
丁冉上上下下打量著,大眼睛一眯,似笑非笑:“雷霆,稍息!”
雷霆原本站得很是放鬆,被他一叫,反而繃緊雙腿打了個立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