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那麼惹人眼目,她的身影從人們的眼前走過時,如同從天空中劃過一道美麗的彩虹。
誰都希望這道彩虹在他的眼前多停留一段時間,可這道彩虹總是一閃即逝,從不在任何地方停留。
一名年輕漂亮的女教師,在一個落後的鄉鎮裡,在這些還有些愚昧的鄉民的眼睛裡,本來就搶眼,加上又是一個單身,於是,那身段的好看,那臉蛋的美麗,就讓這裡的女人心升幾分妒忌,讓這裡的男人懷揣著幾分慾火。
“你看那個德性,窮裝蛋,不是個好東西,那個東西早就不新鮮了。還夾得死緊。”
女人們這樣說。
“這個小女子,真是不錯,摟著這樣的腰身,看著這張臉,和這樣的肉身睡上一覺,那滋味說不上有多麼美哩。”
男人們站在街頭,看著她走近後又遠去的身影,喉嚨不時地動著,心裡癢癢得難受。
並不是她看不上這些男男女女,在她傳授給他們的子女們知識的同時,她的心裡實在是不能接受他們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實在是不敢看他們的眼神,她覺得他們的眼神裡有著太明白的東西,那就是他們的粗俗,他們的野性,還有他們身上難聞的氣味。
不僅是這些鄉民,就是那些同在學校裡教書的老師們,那些並沒有讀過多少書,各個方面比那些鄉民好上不了多少的同行,由於她的出色,也時常排斥著她。
她如同遺落在泥土裡的玉蘭花,雖然自身潔白,但她的周圍卻是滿眼汙穢。
越是這樣,她越是保持著自身的清高和孤傲。
這樣的個性和氣質並不是現在才有,雖然她生在一個極其普通的家庭,可她從小就養成的個性,使她遠離那些粗鄙的人群。她是師範學院的畢業生,她本來可以到一個不錯的地方工作,退一步說,如果她家裡有一些背景,如果她是個肯屈尊的姑娘,她也不會到這樣的小地方教書。
臨近畢業,同學們都在為自己的前途奔波,她才發現自己的離群寡合,而這樣的離群寡合會讓自己失去什麼。許多資訊他們對她幾乎是封閉的。那些凡是能託上關係的同學,都使出了渾身的解數,甚至有的女生為了把自己安排到城市的好學校,不惜一切代價,有的為自己找了個可以依賴的靠山,有的為了推薦自己,把自己說得天花亂墜,儼然是一個最優秀的人才。
她覺得這些人真是不齒。
她不屑於這樣做。
她的家裡也無法為她找到一個最起碼的門路,她的父母實在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工人,媽媽還早就下了崗。在她的工作安排遲遲得不解決的時候,她的爸爸也準備拿出家裡很少一點積蓄,託人送禮,好讓她至少可以到一個縣裡去教書,當一個各個方面待遇也說得過去的老師,至少要比民辦好一些。
誰都知道他們這個女兒什麼也不差,甚至在許多地方,還強上許多人一截,可那些學校就是不收她的檔案。她知道,如果爸爸送了錢,一切就不會這樣。可她堅決反對爸爸這樣做。她說:“我們什麼也不送,一分錢也不送。如果不行,我寧可不去當這個老師。”
“現在就是這樣的社會,你不送就找不到給工作。”
“那我就去給別人賣服裝,慢慢地自己學著做買賣。我也看到了這些人的陰暗。”
“那有什麼辦法,你又改變不了?”
“我是改變不了,可我一看到那些見錢眼開,為錢辦事的傢伙們的嘴臉,我就憤怒得要死。”
她決不和這樣的人辦事,也不準備讓這些人來做安排自己的前途。
她越是感到人們身上那種讓她難以接受的醜惡,她就越讓自己顯得清高,越讓自己的顯得特立獨行,她不屑於與醜惡為伍,更不想同流合汙,她要人人皆醉我獨醒,人人皆濁我獨清,冷眼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