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直的緞帶變成兩道漂亮曲線。貼上小卡片,噴灑水珠,一束桔梗在她手中有了新生命。
“不好意思,我馬上好,你先看一下花材。”
官晴抱高兩束花,嘴裡咬著訂單,從他身邊走過,用腳勾住門扇開門,走出門外,把花交給已經等在車上的阿檉,幾句叮嚀,送走車上男人。
回到店裡面,她迎面向他。
“先生,您要買花?”
他的眼神始終沒有離開過她,她的一顰一笑像極盼盼,工作時的專注眼神,用腳勾門的小動作,—無一不像盼盼。
若非她太年輕、面板太白、眼睛下方少了一顆黑痔,他會告訴自己,她就是盼盼。
“先生,你要買花嗎?或是……你有其他事情。”
對於他的眼神,官晴不陌生,她曉得自己的外貌會讓人驚豔,也曉得這個時代的男人不擅長將好感埋藏心底。
看著她腦後的竹筷子,想都沒想,仗著自己的身高壓人,他伸手將筷於拔下,這個動作讓官晴的頭髮在下一秒間披瀉在肩背後面。
哦……是這個樣子啊,原來盼盼留長頭髮就會變成這樣子……他沒猜錯,盼盼留長頭髮會比短髮好看。
從小他就希望盼盼留長頭髮,他存下來的第一筆錢,就是為她買一條粉紅色的髮帶,可是盼盼嫌長頭髮太麻煩,從不讓頭髮長過肩膀。
官晴的長髮滿足他虧空多年的心願,拔下墨鏡,他的桃花眼笑出彎曲線條。
官晴並不惱怒他的動作,前面說過,她對男生的態度一向寬容,她看著他碧綠的眼珠,在一池笑意裡盪來盪去,她也笑了。
握住她身後長髮,它們被保養得很好,光滑潤澤,像絲像細。“你有一頭漂亮頭髮,我很喜歡。留很久了嗎?你都是用什麼東西保養它?”
“你喜歡?可惜它是非賣品。”
官晴踮高足尖,握住他高抬的右手,攤開他手心,拿回筷子,銜在嘴邊。
最後,奪回躺在他左手心的頭髮,幾個旋轉,隨意繞出一個髮髻,筷子插上,她又恢復利落模樣。
“沒有東西是不能用錢交易的,二十萬,買你一頭長髮。”
“你買它來做什麼?”她沒生氣,只是好奇。
無數的想象在腦中成形——他有個白髮蒼蒼的老奶奶,他想為她製造一頭烏絲;他的親朋友人因為化療,失去滿頭黑髮,他急需為他買來一頭安慰;他有希特勒的特殊嗜好,喜歡拿人類頭髮編織地毯。
如果他真能給出一個好理由,那麼、也許、說不定,她會把頭髮割愛,因為,她習慣對男人縱容。
是啊!她問倒他了,他花二十萬買來一頭黑髮做什麼?頭髮要留在她頭上才能顯得飄逸,買下它,純粹期待她變醜。這種期待缺乏趣味!
“只是一時衝動?”見他久久不說話,她又忙著替他解釋。
“我叫Richard,把我的名字記牢。”他像老師,逼著學生把他要的東西背進腦袋裡,一刻不準忘。
“Richard,R———i——c———h———a———r——d,是不是?”她合作。
“對!你叫什麼名字?”他的紳士風度,忘記發揮在她身上。
“官晴。”她回答。
“把晴天關起來?”
“當時,我爸爸的確有這個意思,不過我的姓是官場的官,不是關門的關。”
“官晴,我記得了,回答我,我叫1什麼名字。”他強勢得像個惡霸,不過她不介意寵他。
“Richard,R——i——c——h——a——r———d。”。她遵照他的意思再把他的名字念一遍。“能知道為什麼要我記得你的名字?”
“因為我要你記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