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狂暴的,襯托得陽關搖搖欲墜,只有李曄是沉靜的,像是置身事外的海畔鐘樓、河岸垂柳。
從戰鬥開始到現在,幾近一日一夜的時間,僧兵團的練氣修士死傷三萬餘,金剛境修士折損過半,能夠堅持到現在的大修士,都是有幾把刷子的非同尋常之輩。
境界高是肯定的,戰力強也毋庸置疑,機靈敏捷更是題應有之意。
李峴、南宮第一等人,雖然實力不俗,但畢竟靈氣不滿,跟至少半數狀態完好的金剛境大修士交手,場面哪怕不落下風,但要取勝也不容易。
這更不必說,佛子和他身旁的幾名大修士精銳,在一側虎視眈眈盯著李曄,一直還沒有出手了。
李曄知道佛子在觀察自己。
對方的目光下下來來回回,不知把他從頭到尾從內到外,看了多少遍,還猶不滿意,一直沒有動手。
李曄不著急。
該來的總會來,該發生的總會發生,要麼是你弄死我,要麼是把你踩在腳下。世間事再是恐怖可怕,也不過如此罷了。
我死之後,縱然洪水滔天,蒼生罹難,那又如何?至少,我已經為他們拼盡全力,連性命都付出了,沒什麼好愧疚的。
抱定了這樣的心念,李曄很穩。
終於,當天際露出一線魚肚白的時候,佛子忍不住了,率領身旁的數名釋門絕對高手,徑直向李曄奔殺過來。
李曄睜開眼眸。
既然你想戰,那戰是了,頭掉碗大個疤,身死也只不過需要七尺土坑容納,有什麼好畏懼的?
李曄一衝而起,手盧具劍再度燃燒起熊熊青焰,高亢悠遠的龍吟聲從劍身響起,直雲霄。
大司命手白練剛剛出手,到了一名金剛境眉前,舒展而開的白練巨蟒出洞快多了,蒼龍出海也沒她這麼迅捷。
少司命浮空而起,周身都被碧色透明的光罩保護起來,隨著雙手不停掐訣,一道道葉鏈從城頭飛起,閃電般卷向兩名金剛境大修士。
大少司命雖是兩人,但默契之高跟一個人的左右手也沒區別,大司命白練猛擊之人,也正是少司命葉鏈重點纏繞的物件;對方身旁的僧人,則被少司命以氣勢兇猛,但實際威力小很多的葉鏈拖延。
兩人配合起來,發揮的實力遠遠大過一加一等於二。
李曄不同了,衝出去跟佛子展開近身搏殺。
如果說大少司命是遠端法師,李曄是個近戰刺客,衝鋒陷陣是他,浴血拼殺是他,大少司命這兩個丫頭名為護衛,可戰鬥起來怎麼看,都像李曄才是護衛。
佛子戰力不如李曄,甚至差距還很明顯,但他身旁的大修士,都是絕頂高手,在釋門金剛境,已然多於陽關真人境的情況下,他有讓自己處於重重保護,跟李曄糾纏的資格。
李曄重傷了一個金剛境後,熄了迅速斬殺其他人的想法,不是他託大,委實是需要消耗的靈氣太多。
隨著戰鬥進行,李曄戰果明顯,保護佛子的幾名金剛境,幾乎人人帶傷,而大少司命聯手,也有不俗戰果,她倆手下已經摺了三名高手。
但佛子非但沒感到害怕,反而還放聲大笑:“李曄!你敗定了!”
李曄一劍兜頭,被對方避過,反手一撩,斬斷一名想要近身的大修士手臂。
他當然知道佛子在說什麼。
南宮第一墜落在城頭,楚南懷撞穿了城樓,砸在城,李峴也被轟得吐血,被迫後退不是他們不經事,事實,他們已經斬殺了對手,但對方真人境的數量畢竟多於他們,實力也完整,殺了一個,卻被另外的人趁機下手重創。
釋門的精髓金剛境,也不是歸義軍真人境能夠抗衡的,後者其實是損失最為慘重的那群人。
現在還在半空戰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