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能春風吹又生。
但是現在,看到關城外,那些如狼似虎的草原部族軍,耶律阿保機就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退路。
捨棄儀坤州,回到草原深處,只會給已經倒戈的草原部族軍,肆掠契丹領地的機會。屆時契丹勢必失去震懾草原的威勢,各處的大小部落,必定相繼掙脫契丹控制,契丹八部就會陷入血火泥潭,直到被燒得屍骨無存。
“李曄,你好狠的心,好狠的手段!”
如果咒罵能殺死李曄,耶律阿保機一定會連續詛咒對方三天三夜。
站在他身旁的耶律敵魯古,也跟耶律阿保機同樣心情。
李曄駕馭草原部族軍的手段,讓他遍體生寒。
草原人不像中原人,沒有那麼多大義忠貞之念,殘酷現實的生活環境,讓他們不會信仰那些。說他們本性淳樸也好,說他們沒有信義也罷,他們所追求的所做的種種,都是為了在嚴酷的環境中生存下去。
所以唐朝想要草原人,像中原人一樣對國家有忠誠之心,那是痴心妄想。
中原皇朝扶持一個草原梟雄,打壓另一個草原梟雄,往往都能成功,但想要控制新生的梟雄,卻千難萬難。當部族中的人生活得不到保障,首領就必須帶他們挑起戰爭,去搶掠財物。
貧窮,貧窮到活不下去,永遠都是禍亂的根源。
信義?那是吃飽穿暖後,才有閒情雅緻去追求的東西。
李曄想要草原人為他征戰,許下再多好處都沒用,英明的梟雄絕對會有所保留。但李曄帶著他們去搶劫,把戰利品拱手想讓,在這種實實在在的好處面前,上到酋長下到普通戰士,都絕對會奮勇向前,爆發出讓人膽寒的戰鬥力。
對付野蠻,最好的辦法,就是比它更加野蠻。
“大王,
戰鬥已經持續數日,我軍死傷慘重不說,勇士們鬥志也已經所剩無幾。特別是依附於我們的草原部族軍,已經出現了叛逃投敵的情況,我擔心,戰爭再這樣持續下去,就會有人直接開啟關城。”
耶律敵魯古悲傷地說道,“還請大王早些拿主意,為契丹國謀求出路。”
耶律阿保機嘴角動了動,卻是半響無言。
拿主意,有什麼主意可拿?
打又打不過,拖又拖不得,跑又沒法跑,還能怎麼辦?
“大王!大事不好!”
北院夷離堇耶律敵烈,忽然神色倉惶的飛了上來,“黃頭、韃靼部反叛,西樓被襲,留守大軍戰敗”
聽到這個訊息,耶律敵魯古眼前一黑,差些從山峰上栽下去。
西樓是契丹國都,如今被襲擊失守,這意味著,他們已經完全失去退路。
在儀坤州的戰鬥,已經沒有意義。就算他們擋住了正面之敵,也會被黃頭、韃靼兩部從後面襲擊,戰敗已是必然,全軍覆沒都有可能!
耶律敵烈俯首稟報完軍情,卻良久沒有聽到耶律阿保機的回應。
他忍了很久,終於忍不住,主動抬頭,看到的,卻是讓他心中僥倖之念完全消失的畫面。
耶律阿保機淚流滿面。
是血淚。
“敗了我們,敗了。徹底敗了。”
說完這句話,耶律阿保機滿頭黑髮,霎時變得蒼白如雪。
戰事雖然激烈,卻沒有需要李曄出力的地方,他就跟李茂貞在營中對弈。
李茂貞的棋藝實在是臭,昏招連連。但李曄的棋藝也好不到哪裡去,壓根兒看不出李茂貞的破綻,所以兩人竟然殺得難解難分,而且各自都覺得十分痛快。
這就叫棋逢對手。
“報!安王殿下,岐王殿下,關城豎起白旗!契丹投降了!”
聽到軍使興高采烈的稟報,李曄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