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殺程槐立,那事實撕開一條一條地擺在御案上,都不過是拂袖就能扇走的灰塵。
“對了,我方才在門口好像看見裴家的轎子了。”陸清容嘖了一聲,“你這小丫頭,好像還真能贏過尚書家的千金。”
若是先前聽見這話,她眼眸許是還能亮一亮,但眼下張知序瞧著,陳寶香好像心死了一般,不管誰來了,也一點波瀾都不起。
她甚至有些厭煩地開始趕客:“你們先出去吧,我得再休息會兒。”
“剛來就讓我走?你什麼意思?”
“走吧走吧。”孫馥郁打圓場,“等寶香好些了再來。”
“可她這……”
“走吧。”
幾個貴女硬生生將陸清容架了出去,看著蕁園四處的守衛和奴僕,她也不好發作,只能憤憤離開。
一出門,裴如珩的轎子果然就停在坊口。
陸清容惡氣難消,走過去便道:“你來這裡做什麼,人家已經攀著了高枝,可是不會再低就的了。”
裴如珩聽著,面無表情地放下轎簾:“路過而已。”
“這裡離平宣坊那麼遠,你能路過?裴如珩我看你就是對陳寶香……”
“謝公子去春風樓了。”裴如珩嘲弄地打斷她的話,“你有空管別人,不如管管自己嘴邊快飛的鴨子。”
陸清容:“……”
轎子抬起,裴如珩懨懨地回靠軟枕。
“公子。”守墨皺眉低聲道,“您要不還是親自去解釋解釋?”
“有什麼好解釋的。”他冷聲道,“該寫的我寫了,她既不想聽,那我說什麼也沒用。”
“可您這幾日吃不好睡不好的,也不是個辦法。”
“誰告訴你的,我只不過是天熱了,沒有胃口。”
裴如珩陰沉著臉道:“上京女子千千萬,我離了她,難道日子就不過了?”
“是……”
張知序其實因著那詞對裴如珩的行為還是有些好奇的,奈何現在陳寶香心情很不好,對裴公子的事好像也完全不感興趣了。
“我們得去看看銀月。”她掙扎著下床。
張知序疼得齜牙咧嘴的,卻還是勉強跟上了她的動作:“你別急,事情興許還會有別的轉機。”
“哪還有什麼轉機,除非用仙法。”
陳寶香神色凝重,裹了衣裙隨意塗了點口脂就出門:“這世道是吃人的,富人吃窮人,男人吃女人,程槐立那麼重的戒心,又已經對張家有了芥蒂,銀月嫁過去,我怕她沒命。”
程槐立對女人,尤其是自己的女人,從來都沒有心慈手軟過。
:()攀高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