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出英雄,亂世出人才,亂世出野心家,亂世出……,亂世啥都出,就是不出太平,除了別有用心之人外,滿天下沒人會喜歡亂世,隋末的亂世才剛過去沒多少年,滿大唐的人們可不想剛盼來的太平就這麼輕易地就沒了,就這一條便決定了齊王造反必然是失敗的結局,這一點李貞心裡頭有數,在李貞看來老五扯旗放炮不過是自尋死路罷了,壓根兒就不可能真兒個地成事,縱然聲勢再大也是枉然,當然,老五倒不倒黴的李貞根本就沒放在心上,不過嘛,能不能從老五造反一事上得些甜頭卻是李貞分外關心的事情,無他,誰讓李貞起步晚,到如今在朝中勢力弱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呢,不趁此等天賜良機渾水摸魚一把,那也太對不起自個兒了不是嗎?
說一千,道一萬,要想從老五扯旗的事情上發它一把,那就不能置之事外,畢竟天上不會自動掉下餡餅來的,非得靠自個兒努力才能那麼一線可能,如此一來,回京就成了李貞首先必須面對的一道難關——當初老爺子將李貞派到岐州來,其用意不過是要李貞來挑起混亂罷了,卻也無甚說頭,只不過後頭那道令李貞負責岐州民政的詔書卻很有講究了,其用心不言自明,那就是讓李貞就此呆在岐州,這裡頭卻有著數重的深意:其一是讓李貞置身事外,不令其攪入京師那場奪嫡的渾水中去,其中固然有保護李貞的意味在,可更多的卻是一種深深的提防之心;其二,岐州雖近在京畿,須亂不得,可也用不著派出薛萬徹這等大將領一萬大軍長駐此地,這不是明擺著要監視李貞這個軍中驍勇之將罷——薛萬徹出身幽州羅藝一系,又是當年太子李建成的人馬,跟李貞的兩位師傅壓根兒就不是一路人,有他在岐州,李貞無論如何也鬧騰不出啥大動靜來。
回京是一定要回的,否則錯過了這段亂子,再想要發展自個兒的勢力那可就難了,再說了,歷史已經被李貞搞得有些子走樣了,天曉得此次大亂之後是誰進了東宮,萬一是李泰最終獲勝的話,要想扳倒他那可比扳倒李承乾難上太多了,不回去參乎上一把,李貞哪能放得下心來,說一千,道一萬,這趟京師是無論如何都得走上一遭的,可問題是想走只怕沒那麼容易,就算李貞這會兒心急如焚,可要想回京沒有聖旨卻是不可能的事情——無聖意私自回京那可是死罪,就算李貞打著回京養病的旗號也不成。
京師不好回可終歸是得回,要不一步趕不上,那就步步趕不上了,咋辦?活人還能被尿憋死不成?這不,剛“喝完”了太醫們開好的藥,越王李貞可就甦醒了,當然,也沒全好,依舊是軟綿綿的,渾身無力,按太醫們的話來說就是脈象不穩,氣血兩虛,得靜養上些時日方可痊癒。此訊息一出,岐州城中各方勢力立馬蜂擁而至,最先殺到的正是被文牘所累的薛萬徹,只可惜老薛同志滿懷希望而來,卻又不得不敗興而去,無他,李貞這會兒體虛得很,別說處理政務了,便是走路都難,沒奈何,老薛同志也只好寒暄了幾句,怏怏地回去料理公務不提,其餘來訪者見李貞身體不好,也都沒多留,各自散了去,可岐州通往京師的官道上卻就此熱鬧了起來,趕著往京師傳遞訊息的各家信使簡直就比路上的商販還多上了不老少。
魏王府,寬大的書房裡就只坐著兩個人,一個正是魏王李泰,另一個則是王府司馬蘇勖,連個隨侍的書童都不曾有,二人各自面色沉穩地相對而坐,各自看著手中的訊息,卻良久不發一言,好一派詭異的寂靜。
“姑父,小八上本要求回京養病,還要本王幫著說話,這裡頭該不會有甚蹊蹺罷?”沉默了良久之後,李泰有些子沉不住氣了,皺著眉頭問道。
“嗯,是有蹊蹺。”蘇勖面色平靜地點了下頭道:“某若是料得不差,越王殿下此次是不打算置身事外,想著回京攪是非了。”
“不錯,本王也是如此看的,嘿,這個小八一看就不是個安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