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武媚娘這話不盡不實,可燕妃卻並沒有點破,長嘆了口氣,放下了手中正繡著的紗巾,走到武媚孃的身邊,以疼惜的口氣道:“媚娘,這事情沒那麼簡單,聽姐的話,不要插手此事,一切隨其自然好了,回罷。”
見燕妃說得如此堅決,武媚娘便明白自己怕是無法說服燕妃了,也就不再多言,乖巧地點了點頭,告退而去,只不過出了敏安宮之後,卻將身邊的貼身宮女叫到了身邊,低聲地吩咐了幾句,這才轉回了自己的住所。
“娘娘,此事重大,是否該通稟殿下?”武媚娘剛走,始終默默無語地站在一旁的秦無庸忍不住站了出來,試探著問了一句。
燕妃默默地坐在椅子上思考了許久,這才搖了搖頭道:“不必了,貞兒素有主見,該如何做他理應心中有數。”
秦無庸卻不怎麼放心得下,猶豫地開口道:“可是……”
“不必多說,本宮絕無那等心思,貞兒該是知道的,此事休再提起!”燕妃很是堅決地搖了下手,打斷了秦無庸將要出口的言語,拿起先前繡到一半的紗巾,低頭接著繡了起來……
“啊芡!”正埋頭於公文之中的李貞突然覺得鼻腔一癢,不由地打了個大噴嚏,這動靜可是不小,不說滿桌子的公文不幸地飛得到處都是,便是滿大堂正等著李貞批示的兵部大小官吏們也全都被嚇了一大跳,眼瞅著滿大堂公文亂飛的樣子,人人都禁不住好笑,只不過卻沒能敢當著李貞的面笑出來,愣是一個個憋得面色通紅,滿臉子的尷尬表情。
靠!誰在背後咒老子?李貞掃了眼滿大堂憋得難受的官吏們,有些子無奈地聳了下肩頭,揮手示意身邊侍立著的親衛們去收拾滿地的狼藉,自個兒卻緩步走下了大堂,也沒管那起子官員們的請安,踱著步走出了兵部大堂,果不其然,李貞才剛出堂口,後頭一片鬨堂大笑聲便響了起來。
媽的,都笑出來了,嘿,罷了,讓他們笑笑也好,都累了這麼多天了,就算是放鬆一下好了!聽到背後傳來的大笑聲,李貞除了少許的尷尬之外,並沒怎麼生氣,無他,這些天來因著平亂的後續事宜,整個兵部從上到下都累得個半死——兵部日常的工作本就不輕,再算上平亂齊州的大軍歸來糧草供應需得兵部籌劃、有功之士需得造冊、京師動亂中十六衛軍官的升遷也得兵部出面打理,還有武舉之事需得跟禮部協調,如此多的事務湊在一塊兒,不單李貞本人,下頭那些官吏也跟著忙得個四腳朝天,早已累得疲憊不堪了。
累是累了些,可李貞卻很是滿足,先不說政務上能得到難得的鍛鍊,也不說趁機籠絡了一批兵部官吏,更重要的是李貞藉著此次京師平亂的機會,將立有戰功的一幫子親衛安插了出去,當然,李貞並沒有傻到將這幫子親衛全都安插到十六衛中,恰恰相反,李貞為這幫子親衛所謀劃的職位大都是旁人不屑一顧的邊軍統領或是稍偏遠之地的折衝府都尉之類的中級官職,至於其中的奧妙說穿了也很簡單,李貞這是在佈置後手了,就防著自家老爺子卸磨殺驢來著。
“殿下,外頭有人求見。”正當李貞想得出神之際,親衛隊長陳亮走了過來,輕聲地稟報了一句,同時將手中一面小巧的令牌遞給了李貞。
嗯?怎麼回事?李貞只掃了一眼,便認出了那面令牌是武媚娘所有之物,立時愣住了,一時間想不明白武媚娘為何要派人來尋自己,皺著眉頭想了想道:“將人帶進來,哦,算了,還是本王出去好了。”話音一落,揹著手便走出了兵部衙門,徑直走向自個兒停放大轎的所在,老遠就瞅見一名身著青衣的“男子”正站在牆角的陰暗處,可那面貌明顯是武媚孃的貼身宮女瑩玉——武媚娘在宮中只是個才人,並無專屬之寢宮,只是與其它數名低等嬪妃一道住在明德殿中,身邊使喚的宮女、太監也少得很,因著武媚娘常去敏安宮的緣故,她身邊的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