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你受苦了。”沙飛駝獨自一人走入了中院正房,看著呆坐在榻上的沙魁,滿臉子內疚之色地說道。
沙魁聽到響動,一抬頭看見沙飛駝,立時臉現怒容,毫不客氣地開口罵道:“滾!某與爾早已割袍斷義,爾還厚著臉皮來此作甚?要殺要剮隨便,要想某投靠爾之主子,妄想!”
“二弟,你這是何苦呢,哥哥不曾有虧於爾,陛下更是對爾垂愛有加,你何苦如此倔強?”沙飛駝苦笑著邊說邊走近沙魁的身邊,手一抖,一枚小小的錦囊便已出現在掌中,眼睛巴扎著不斷地使著暗號。
“放屁!”沙魁不明白沙飛駝此舉用意何在,並沒有伸手去接那枚錦囊,反倒是扯著嗓子大罵道:“爾等蠢貨,就等著我家殿下來砍爾等之狗頭罷,以爾等孱弱之小國也敢抗拒我大唐天威,那班那頭肥豬早晚就是刀板上的肉,似爾這等叛國之人,更是千刀萬剮的貨色。”
“開啟,此為殿下之密令!”沙魁壓低了聲音說了一句,立馬提高了聲調道:“二弟,爾亦是我龜茲國人,何苦為唐人賣命,如今唐人來犯,爾就算不看為兄之面,總不能看著家鄉父老受亡國之苦痛罷,二弟,以爾之才,若是肯助為兄一臂之力,當可保我龜茲無憂矣,望二弟三思啊。”
沙魁一聽“殿下”二字,立時愣了一下,忙不迭地伸手從沙飛駝手中搶過那枚錦囊,趁著沙飛駝大聲勸說之際,一把扯開錦囊上的密線,從中取出一張不大的紙條來,入眼便是李貞那筆熟悉的字型——一切聽爾兄長之吩咐行事,不得有誤!下頭還有李貞的簽名及印章。沙魁久在軍中,又是高階將領,自是認得李貞的簽名及印章,一看此令不假,登時就愣住了,滿臉子不敢相信狀地抬起了頭來,疑惑地看著沙飛駝,鬧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二弟,爾可要想清楚了,萬萬不能自誤啊,如今唐賊壓境,陛下看在為兄的面子上,給二弟最後一次機會了,若是二弟再如此固執,那為兄也只好拿爾之頭來祭旗了。”沙飛駝口中依舊是那副誠懇的語調,只是眼睛裡卻滿是笑意。
“休想!要某降了,除非是日出西方,爾就不必白費心機了!”沙魁會意地點了下頭,可口中依舊是強硬得很。
“唉,人各有志,看來是強求不得的了,來人!”沙飛駝提高了聲調,高聲喝了一聲,早已守在門口的一名親衛隊長模樣的漢子便領著兩名親衛衝了進來,齊齊對著沙飛駝躬身行禮道:“將軍有何吩咐?”
“去,整治一座酒席,本將陪二弟喝上一回送行酒。”沙飛駝滿臉子黯然地吩咐道。
“這……”那名親衛隊長服飾的漢子猶豫了一下,似乎不像離去。
“混帳,本將的命令爾敢不從!”沙飛駝見那名親衛隊長不聽號令,立馬瞪圓了眼,嘴角露出一絲獰笑,渾身殺氣四溢,嚇得那名親衛隊長忙不迭地高聲領命,緊趕著退下不提。
“大哥,您這是……”沙魁將信將疑地出言試探道。
沙飛駝一聽沙魁終於又叫自己大哥了,心中頓時一酸,眼淚險些就此流將下來,好在沙飛駝控制力強,很快便回過了神來,壓低了聲音道:“沒事,那廝是那班小兒派來監視大哥的。二弟,你受苦了,大哥奉殿下之令假降龜茲,拿下二弟為見面禮也是出自殿下安排,望二弟見諒。”
沙魁本就是聰明人,將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聯絡在一起,立時明白了究竟是怎麼回事,心頭頓時一陣狂喜,強自壓低了聲音道:“如此說來,殿下的大軍已然凱旋而歸,這是要滅龜茲了麼?太好了,大哥,要小弟如何做,您就下命令罷。”
沙飛駝為了上演這一出詐降之戲,自身捱了五十軍棍不說,更令自己的二弟淪為階下之囚,以至於憔悴若斯,心中之苦楚無處可對人言,此時見沙魁如此激動,心中又酸又痛,一時間忍不住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