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將參見柴都督。”一身明光鎧甲的劉七大步走進了書房,恭敬地行了個禮。
柴哲威一見劉七身著重鎧,登時就是一愣,不過也沒急著開口發問,而是揮了下手,示意管家退出去,而後才笑著問道:“劉將軍不必多禮,此來可是有軍務?”
劉七出身平民,本對那些個世家子弟素無好感,然則,與柴哲威搭檔了半年餘,彼此間也算合作愉快,對於柴哲威的一些世家子弟之做派雖不怎麼看得慣,可對於其本人的能力還是認可的,再者,李貞也有交待,該給柴哲威的面子還是得給的,故此,一聽柴哲威見問,劉七立馬恭敬地回道:“稟柴都督,前方傳來急報,三塘湖之薛延陀大軍已出動,正在向伊州殺來,預計三日後便會抵達伊吾城下。”
“嗯?”柴哲威一聽之下,登時便是一驚,臉色雖沒變,可心中立時便起了波瀾,眉頭一皺,沒再多問詳情,而是大步走到書房一角的大幅沙盤前蹲了下來,一雙眼死盯著沙盤,好一陣子沉默之後,頭也不抬地問了一句:“劉將軍有何打算?”
“稟柴都督,敵眾而我寡,堅守實難,末將以為當以奇制勝,末將願率三千騎兵趁夜前去襲營。”劉七並未隱瞞自己的想法,高聲稟報道。
“襲營?”柴哲威霍然站了起來,猛地轉回了身來,眉頭緊緊地鎖著,滿臉子的凝重之色,無他,李貞率主力出征之後,整個安西就只剩下一萬七千餘兵力,其中一萬一千餘部署在和州一線,以防備吐蕃,根本無法調動,而剩餘的六千餘兵力大部都部署在了伊州,看起來兵力不算少,可一來其中的新兵就佔了一半還多,二來麼,伊州五縣六城,這麼點兵馬撒將下去,實在是捉襟見肘,儘管柴哲威已經盡力加強各城的城防,也組織了各城之青壯以備協防,然則,面對著薛延陀烏延達所部之一萬五千騎兵,防守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些,能不能堅守到李貞回師柴哲威心中一點底都沒有,再者,如今清水河一線尚未開戰,烏延達所部竟然先動了,這裡頭究竟有何蹊蹺柴哲威也想不太透,此時要拿出一半的兵力去襲營,柴哲威如何敢下這等決心——若是能得手倒也就罷了,萬一敗了,這三千兵馬一折,拿什麼去守城?
柴哲威從心眼裡不贊成冒險行事,可他清楚的是——別看劉七僅僅只是個伊州鎮守使,然則卻是越王李貞的絕對心腹,是伊州之軍的實際掌控者,並不是他柴哲威能壓制得住的人物,故此,儘管柴哲威不同意劉七的主張,也不會直接出言反對,而是面色平靜地問了一句:“劉將軍何出此言?”
“稟柴都督,據前線戰報,清水河一戰已是迫在眉睫,一旦伊州有警,則前線軍心必有浮動,故此,末將以為敵之所以在此時出動,其用意不言自明,我軍實不宜堅守,當以儘速破敵為上,且敵自恃兵多,欺我兵寡,必無備矣,夜襲當可破之!”劉七與柴哲威相處有段時日了,對其表達不同意見的方式早已是心中有數,待得柴哲威話音一落,劉七便不慌不忙地開口解釋了一番。
“唔。”柴哲威眉毛一挑,眼中閃過一道精芒——柴哲威作為安西大都護府的副都督,對於清水河一線的戰事自是極為關注的,雖也能得到前方傳回來的各項軍報,但卻沒法看到“旭日”手中的機密軍情,並無法做出準確的判斷,此時聽劉七如此說法,自是知曉此事十有**是真的,心中篤定大戰怕是已迫在眉睫了,只不過他還是不同意襲營之策,在他看來,既然清水河要開打了,後方更是不容有失,與其派出一半的兵力去幹風險甚大的夜襲,倒不如全力堅守,等清水河一戰勝了之後,來犯的敵軍自然會退去,沒必要去冒無謂的險,只不過想是這麼想,可軍權畢竟是掌握在劉七手中的,柴哲威並不想徹底跟劉七鬧翻,這便沉吟了一下道:“劉將軍可有幾成的把握?”
這個問題可不好回答,然則劉七既然敢提出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