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貞耳朵尖著呢,別看此時單手提著李愔,其實注意力全都放在李世民的身上,一聽到李世民憤怒的吼聲,立馬放開了快被提溜得暈將過去的李愔,幾個大步走到李世民面前,一頭跪倒在地,淌著淚,哽咽地說道:父皇,稚奴是如何去的?兒臣心裡頭難受啊,父皇,若是有人害了稚奴,兒臣定要為稚奴報此血仇!
李貞這麼一表態,其他哥幾個都是心思靈動之輩,自然也不甘落後,齊刷刷地便都搶上前去,七嘴八舌地要求李世民主持公道,人人都嚷著要為李治報仇,那等熱乎勁,還真有點兒兄弟情深的樣子,足以感動滿天下不知內情的人們,不過麼,對於李世民來說卻宛若吃了只蒼蠅般難受,無他,李世民雖暫時還沒查出是誰動的手腳,可卻清楚地知道背後的主謀一準就在這幾個兒子中間,這會兒聽著一起子兒子們那義正詞嚴的嚷聲,氣得李世民險險些就此昏厥過去,原本鐵青的臉色如今已是煞白一片,怒視著這群兒子們,哆嗦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陛下。柳東河一見李世民渾身直哆嗦,登時大驚失色地跑上前來,出手打算扶住李世民的身子,卻不料李世民恨恨地一甩袖子,將柳東河甩到了一旁,憤怒地環視了一下跪倒在身前的兒子們,一摔大袖子,也不管殿外正大雨瓢潑,大踏步便往殿外行去,柳東河見狀,忙不迭地領著一起子小宦官、宮女們,打著傘便追了出去,空曠的大殿裡就只剩下這哥幾個還跪在那兒。
得,老爺子是走了,可沒個旨意,大傢伙誰也走不得,一起子皇子們只好老老實實地呆在殿裡頭,各自尋了個自以為舒適的地兒坐了下來,誰也不跟誰打招呼,全都是一副認真為李治守靈的樣子。
殿外的雨越下越大,不時地電閃雷鳴,這便使得原本就陰森的大殿中,更多了幾分的鬼氣,別的皇子倒好,雖說心裡頭也是怕怕的,可畢竟膽氣較狀,再說了,誰也不願在其他兄弟面前露了怯,也就這麼強撐著罷了,可李慎卻不行了,他一向就膽子小,掛個風、打個雷之類的都能令其驚慌一場,這會兒不但雷聲滾滾,還是身處靈堂之上,立馬就撐不住了,一聲巨雷響過之後,險些精神崩潰的李慎緊趕著便連滾帶爬地湊到了李貞的身邊,顫著音道:八哥,小、小弟,這,這心、心裡頭慌、慌得、得緊,緊啊。
對於這個小了自己三歲的老十,李貞接觸得並不多,平日裡也無甚交往,只不過是逢年過節拜會一下罷了,不過倒是知道這傢伙天生膽小怕事,此時見其嚇成這副德性,心裡頭還真是一陣的好笑,剛想著出言安慰幾句,卻見坐斜對面的魏王李泰陰惻惻地冒了一句:十弟,爾緊張個甚子,嗯?沒做虧心事,哪怕半夜鬼敲門?
李泰雖沒明指是啥虧心事,可大傢伙都不是傻子,自是聽得出李泰暗指太子之死與李慎有關,李恪巴紮了下眼,似笑非笑地看了看李貞,卻並沒有開口說話;李愔則瞪大了眼,宛若發現新大陸一般地盯著李慎在看,那架勢宛若要將李慎一眼看穿的樣子。眼瞅著大傢伙來意不善,李慎可是急了,帶著哭腔地嚷道:四哥,你瞎說,我沒有,我沒有。
你沒有個啥?嗯?說清楚了。這回輪到李愔粗聲粗氣地喝問了一句。
我,我,我就沒有害九哥,是你們害死了九哥,反怪起了某來,你,你們李慎被李愔這麼一嚇,立馬哭了起來,抽泣地反駁道。
放屁,爾說誰呢?
扯淡,敢做不敢當麼?
李慎話音剛落,李泰與李愔幾乎同時出言呵斥了起來,登時就將李慎嚇得大哭不止,邊哭邊拉住李貞的手,求著道:八哥,真不是小弟做的,您要相信小弟啊。
他孃的,老四、老六這哥倆個一唱一和地搞個啥妖蛾子?李貞冷眼旁觀了一陣,見味道有些子不對頭,不由地皺起了眉頭,卻並沒有什麼表示,只是輕輕地拍了拍李慎的肩頭,表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