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下官遵命。廖承業見李貞說得詼諧,嘴角憋不住地露出了絲笑意,緊趕著應諾了一句,走到文案前坐定,大筆一揮,洋洋灑灑的兩份保本不到一柱香的功夫便已大功告成,而後雙手捧著走到李貞身前,躬身道:殿下,下官已草擬好了,請殿下過目。
甚好。李貞只掃了一眼,便確認無甚出入,哈哈一笑,起了身,走到廖承業身前,很是滿意地拍了拍廖承業的肩頭,笑著道:與陳、李二人之談話就交由廖侍郎去辦好了,本王這就到吏部走上一遭。
李貞這是讓廖承業去賣人情,這話廖承業自是聽得懂,心中感動之餘,恭敬地行了個禮道:是,下官這就去辦。
嗯。李貞點了點頭,也不再多言,大步行出了辦公室的大堂,領著鷹大等一起子貼身侍衛便往不遠處的吏部衙門行去
貞觀年間的吏部尚書很有意思,除了一任吏部尚書長孫無忌之外,前後幾任吏部尚書全都是軍中大將,從侯君集、李道宗到蘇定方莫不如是,這三者中除了侯君集文采稍欠外,李道宗與蘇定方都是能文能武之輩,當真是上馬能打仗,下馬能治國的大才,初唐歲月之所以能政治相對清明,跟這一批吏部尚書持身甚正、選賢任能有著莫大的關係,即便是反叛了的侯君集本人在選賢任能上也做得相當之出色,可以說吏部是尚書省六部中出岔子最少的部門,可輪到蘇定方任上卻出了樁怪事兒劉侍中之子劉鋮的保函竟然是假的,而且還一路暢通地連過了幾關,整個吏部竟然無一人看出個破綻來,這真是件天大的醜聞,雖說蘇定方本人是時正隨李世民親征,不在任上,可一個監管不力的過失卻還是免不了的,自打回朝之後,蘇定方已經在吏部上下徹查了好幾回了,可遺憾的是他啥都沒能發現,愣是搞不懂那張保函是怎生冒出來的。前一段日子,李世民光顧著傷心,沒有去追究各方的責任,蘇定方雖心中不安,可還能穩得住陣腳,此番相州軍糧案鬧騰得大發了,蘇定方可就難熬了,這不,天都正午了,老蘇同志還愣是沒半點食慾,正在自個兒的辦公室裡生著悶氣呢,卻冷不丁見吏部侍郎李千赫從外頭匆忙而入,立馬耷拉著臉哼了一聲,表示不悅之意。
稟蘇尚書,越王殿下來了。李千赫並沒在意蘇定方的臉色之難看,大步走上前去,很是恭謙地拱手為禮,低聲稟報道。
哦?蘇定方一聽之下,登時便愣住了,眼珠子轉了好幾圈也沒想明白李貞到底來做甚事,值此相州軍糧案鬧騰大發之際,又是奪嫡正烈之時,蘇定方有心迴避不見,可一想起當初兩人在兵部共事的愉快日子,蘇定方也不好出言拒絕,沉默了好一陣子之後,這才開口道:李侍郎,殿下此來是
回蘇大人的話,殿下乃是為了公務而來,言及有公事要與蘇大人相商。李千赫如今已是李貞的絕對心腹之一,自是清楚李貞要做甚事,此時聽得蘇定方發問,卻並沒有明說,而是含糊地回了一句。
刑部與吏部同屬尚書省六部,彼此間的業務往來自是少不得,所謂的公務那可就多了去了,蘇定方想不明白李貞的來意,可聽李千赫說得如此之慎重,卻又不好說不見,無奈之下,苦笑著起了身,搖了搖頭,也沒再多廢話,悶著頭便往衙門口行了去,才剛到衙門口,入眼便見一大幫吏部中、低階官員正眾星捧月般地圍繞在李貞身邊,登時就是一陣心煩,可此時乃是午休之時,蘇定方自也不好對一幫子手下有所訓斥,只得大步走上前去,假咳了幾聲。
蘇定方乃是大將出身,身上的殺氣重得很,一起子吏部官員們都甚怕其之威嚴,此時一見蘇定方到了,立馬各自作鳥獸散了去。
李貞本就不是個好湊熱鬧之人,也不怎麼喜歡旁人無原則的拍馬迎奉,只不過為了體現自個兒的禮賢下士,也只好耐著性子跟那幫子官員們瞎扯淡,此時見蘇定方一來便解了圍,亦是暗自鬆了口氣,笑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