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沒想到,被媽媽看到這個樣子的自己,內心居然會五味雜陳。
“你不解釋一下嗎?那件顏色很浪漫的內衣。”屋外傳來媽媽的好奇聲。
拙劣的裝作自己睡著了,柏木茉優一聲不吭。解釋是說給關心你的人聽的,若對方只是純粹的好奇心與八卦,又有什麼必要去解釋。
“是你自己想穿?還是那位叫‘補習班’的同學期待你穿?”
“等等!你可千萬別告訴我,那位叫‘補習班’的同學,她姓高梨!?”
“老僱主家的那孩子,應該做不出這種事情吧......”
柏木茉優忍無可忍的提高了音量:
“我自己買的,我自己想穿,穿給自己看!從你身上學會的!”
安靜了好一會,她才聽外面輕笑道:“真是很有品味。晚安。”
柏木茉優深呼吸,將自己重重摔在床上。
她滾進被子裡,閉上眼睛,不斷催眠自己快點睡著,只要睡到明天,外面的那個人就能消失掉。
從小時候,她和媽媽的母女感情就非常淡薄,在幼年時期的模糊記憶中,她對媽媽最深刻的回憶只有兩件事。
一件事,是一條不斷延長的回家規律。她八歲前,媽媽每三天回一次家,她十歲時,媽媽一週一回家,慢慢地,延長成了半個月回一次家,一個月一回家,再到現在,甚至兩三個月,都不一定見到一面。
第二件事,是她有次在新宿遇到媽媽,在一家商場裡,媽媽身後跟著一個小白臉,他費勁地替媽媽拎著十幾袋東西。
至於爸爸,見面次數就更少了,屈指可數,甚至就連他還在不在東京,她都不清楚,想必爸爸也是在某處地方,各玩各的吧。
比起媽媽,絮風、絮風的祖母和媽媽,這三位與她朝夕相處的鄰居,反而佔據了她更多的記憶空間。比起媽媽,絮風一家更像家人。
打掃了一天衛生累得疲憊不堪的柏木茉優漸漸合上了眼,思緒嘈雜間,她做了一個安心的夢。夢裡,她喝到了久違的綠豆湯,還有酸酸甜甜的西紅柿炒雞蛋,槐花和雞蛋攤成的香香麵餅,以及如願以償的吃到了井水冰鎮的西瓜。夢裡的最後,居然還夢到了寒風呼嘯的雪原上,一個男人用肩背為她堵住了洞口......
等她再次漸漸睜開眼時,晨光已經照亮了白窗簾。
柏木茉優慢慢從床上坐起來,緩醒一會兒。
“怎麼夢到了他......”
她姍姍發覺,昨晚睡得匆忙,連衣服都忘了換,折折皺皺的白襯衫裡面,隱約透視可見妖豔的紅。
柏木茉優整理了下散亂的頭髮,轉頭看去,鬧鐘顯示六點五十分。而且鬧鐘上,還多了兩張玫瑰紅色的便利貼。
「內衣很有品味。下次別穿了。」
「別學我。」
柏木茉優霍然看向臥室門,反鎖的臥室門早已被推開,外面的鎖孔上還插著一把鑰匙。
原本她還想趕緊換掉這身內衣,可看到這兩張紅色的紙條,她胸膛憑空生出一股忿氣,心生抗拒,反而不想換掉了,於是迅速踩上拖鞋,朝浴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