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緊繃在一件羽絨服裡面,雖然擠得慌,但他從頭到腳冷得要命,她發高燒渾身發熱,陰差陽錯,冷熱互補,北原賢人居然感覺暖和了不少,汲取了不少溫度。
對醫學一竅不通的北原賢人不知道自己身上的寒氣,會不會滲進她體內,影響她體溫再度失衡,加劇發燒,又還是誤打誤撞下,反而幫她散了燒熱,有利緩解高燒,但想來,至少比她臥在冰涼潮溼的地面上要強。
就這樣持續了一段模糊不清的時間,柏木茉優的臉色稍稍紅潤了些,終於有了血色,但緊隨而來的,她雙手開始變得不老實起來,口中不停呢喃著心目中老婆的名字,在他背後上下其手,隔著衣服胡亂摸索,像個撒嬌的嬰兒一樣。
北原賢人臉都沉了,這傢伙發高燒出幻覺了吧!又還是做了什麼齷齪的夢!
他將右手背到身後,一把攥住那雙胡來的軟手,默默忍受燒昏頭瞎叫喚的那個傢伙
又過了會兒,“絮風絮風”的唸叨聲還在喋喋不休,北原賢人被唸叨得實在心煩,索性按住她的腦袋,一把按進羽絨服裡,他胸前像長了一個大西瓜似的,唸叨聲才小了許多。
他沒好氣地罵道:“絮絮絮絮絮什麼風!等你清醒後,記起來所作所為,我看你羞不羞愧到無地自容!”
或許一通氣罵起了作用,唸叨聲竟然漸漸消失了,背後的小動作也慢慢停下,不用再去測鼻息,他能感受到一呼一吸的熱氣在輕輕撲打胸膛。
北原賢人心裡唉聲嘆氣,這是到底倒了什麼血黴,又受傷又挨凍又被佔便宜,虧大了啊。
小山洞裡的聲音只剩雪原上的呼嘯勁風。
早就模糊了時間尺度的北原賢人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好像自他們墜崖後,半個小時總該有了吧,但又莫名覺得,一個半小時也該過去了,完全說不清楚。
於是他開始默數,從一數到一百,然後從頭數起。
默數到第三個一百的時候,他感覺毛衣的胸膛部位溼透了,懷裡的百合同學在大量出汗,她手心上也全是汗;他默數至第七個一百時,漸漸數不動了,眼皮又開始打架,看東西模糊、重影,他“唉”了一聲,知道低血糖終歸是來了。
北原賢人最後一次強打起精神,慢慢拉開羽絨服,將滿臉汗水的柏木茉優放出來,拍打她的臉蛋,無力說道:“醒醒,醒醒。”
“醒醒。”
北原賢人一邊試圖拍醒她,一邊替她擦乾臉上的汗珠,避免一會兒受冷風刺激,她當場又昏過去。
“快醒醒,換你上崗。”
柏木茉優仍然不見清醒的跡象,北原賢人沉重嘆息,別無他法,使出不知有沒有用的殺手鐧,虛弱說道:“你再不醒,我可就要對你的心上人出手了。”
“......喂,你的青梅竹馬快跟別人跑了。”
不知道她能否聽見,北原賢人只管挑最刺激她的言語說出口,就算她在做夢,也得把她從夢裡嚇醒!
“都快要結婚了。”
“孩子已經有了,你怎麼辦。”
啪,又是一巴掌,拍在她臉蛋上,這一次,柏木茉優終於疲憊地緩緩睜開了眼皮。
北原賢人趕緊加把勁晃了晃她,幫她更清醒一點,然後虛弱說道:“扛不住了,我休息一會,換你上。”
“我背後是洞口,”北原賢人慢慢脫下羽絨服,遞給她,再換上那件破了的羽絨服,“你穿上,堵住洞口吹進來的風。”
剛清醒的柏木茉優只覺得頭疼欲裂,腦袋簡直像要爆炸一樣,渾身上下都沒有力氣。
雖然不清楚現況,但她也沒有精力去詢問,動作木訥地接過來羽絨服,穿在身上,然後慢慢與北原賢人交換位置。
等稍微恢復了些精神,感受到來自背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