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有人劫獄!
幾個獄卒同時跳了起來,然後,以千奇百怪的姿勢倒在地上。
“我們被人用法術迷暈了。”典獄長在倒下之前,還不忘小聲補充一句,身體前撲,右手的鑰匙拿捏不住,恰巧落到福雷·西恩腳邊。
“多謝。”福雷·西恩低低的說了一句,撿起鑰匙,插向牢門的鎖孔。
“叮!”
黃銅鑰匙發出一聲脆響,捅在一根凳子腿上。
隔著鐵柵欄,佛拉倫爾手持凳子腿的另一端,望向福雷·西恩的目光充滿驕傲。
“你幹什麼?我來救你出去!”福雷·西恩小聲喊了一句。
監獄裡不知給佛拉倫爾吃了什麼藥,居然讓他變成了瘋子。
“你沒有權力開啟這道門,我們都沒有權力開啟。”佛拉倫爾的話語極其清醒,再次用凳子腿將鑰匙撥開,手上的鐵鏈發出一陣惱人的叮噹。
“瘋子!”
福雷·西恩有些生氣了,抽出寒霜劍向門鎖砍去,邊砍邊叱責道:“嘉摩縷缽帝國早就拋棄了你,你知不知道?關於你罪責的指控,足足寫了四十頁紙!”
“將來,他們為我平反的時候,無罪證明也會寫滿四十頁羊皮紙。”佛拉倫爾再次擊落福雷·西恩手中的寒霜劍,平靜的回答:“如果我跟你走了,他們對我的指控,就成了事實。”
“死到臨頭,你還顧著那點虛名!”福雷·西恩氣得臉色雪白,無法理解佛拉倫爾的瘋狂舉動。
寒霜劍再次握入手中,今晚,無論如何他要帶佛拉倫爾離開。
“你再砍門鎖,我手中的凳子腿,就刺你的眼睛。”佛拉倫爾的話音突然變冷,隔著柵欄,身上的威勢已經讓福雷·西恩無法靠近鐵門。
看著福雷·西恩那滿臉驚詫的樣子,佛拉倫爾笑了笑,以凳子腿為劍,吃力地擺了個姿勢。
那是蝶舞九式的第一式,福雷·西恩從酒鬼老師那裡得到過傳授,華麗卻不實用,今天在佛拉倫爾手中使出來,卻帶著千軍萬馬般的氣勢。
“如果我走了,黑旗軍今後就要面對背叛帝國的指控。而且,即使我們有能力自保,但嘉摩縷缽帝國經歷一場紛亂,根本沒力量抵抗你和安德烈元帥的攻擊。
“亞特蘭蒂斯並非世界上唯一一塊大陸,風暴之洋的另一側,還有別的文明存在。傳授你武技的老師,和我的老師是同一個人,他生活在遙遠的龍之國度,因為一次海難,漂流到亞特蘭蒂斯。”
佛拉倫爾放慢身形,讓福雷·西恩看清楚每一個動作,叮叮噹噹的鐵鏈撞擊聲,在劍舞中宛如音樂,那一道道光影,在福雷·西恩眼裡慢慢放大,慢慢清晰。
“他傳授了我劍法,也教了我如何做人。他曾說過,一個男人應該要守衛自己的家園,儘管這個家園不如人意。你要殺查理報仇,沒有錯,但這片大陸上的其它人,卻沒有得罪你……”
佛拉倫爾的身形,在光與影的旋律中,慢慢幻化成一隻蝴蝶,隨著鐵鏈的撞擊聲翩翩起舞,自由而驕傲。
趴在地上裝暈的典獄長突然爬了起來,手握鐵欄,嚎啕大哭。
福雷·西恩跳入半空,拍動翅膀融入黑夜。
他救不了佛拉倫爾,這世界上已經沒有人可以救佛拉倫爾。
一道鐵欄將福雷·西恩與佛拉倫爾隔開,在飛入高空的剎那,福雷·西恩不知道自己和佛拉倫爾,到底誰在囚籠之內,誰在囚籠之外。
蝶舞劍法的一招一式都刻進了福雷·西恩心裡,直到這一刻他才明白,那套據說來自龍之國度劍法的本義。
生命原本是自由的,就像一隻春光中留戀盤旋的蝴蝶。
太陽緩緩從尖塔頂端升起,照亮嘆息橋下湧動的人群。
這座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