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昌像雕塑一樣，停頓幾秒後，又“呀呀呀”發出一串混合著痛苦憤怒和激情的吼聲。轉身狠狠一掌劈殺下來，準準地擊中了老太婆的後腦勺上，她撲嗵一聲，栽了一個狗吃屎，禁不住“喔喲”哀嚎一聲。“呼嚕嚕”滾下了山坡。

昌文浩然想轉身來看老太婆滾下坡去的狼狽樣，卻力不從心，只能拼足氣力挺立著，挺立著。

他手腕上的英雄金錶時針指向十八點十分。

他掙扎著，想朝洞口走去。可是沒掙扎幾下，就咕嗵一聲。像堵高牆一樣，倒下去了。

山坡下，老太婆爬起來。用望遠鏡搜尋山上景況，發現昌栽倒在地，獰笑一聲，並不拂去身上泥土。哼起《愛河》，朝山外走去，迎面碰到追趕而來的一隊士兵，她迎了上去。

“老大娘，你看到一個矮子和一個大個頭小夥子了嗎？”一箇中尉軍官禮貌的問她。

“哪能見不到呢？他們都撞著我嘞。”老太婆躬著腰，喘著氣，用手朝另一方向指著。“他們都朝南面。跑，跑啦。”

中尉說聲謝謝，一揮手，領著士兵們朝南面追走了。

北山的武器庫中，微型炸彈均勻地發出“嚓嚓”聲。

時間老人因執地向前萬著腳步。

十八點十一分，十二分，十三分。

昌文浩然心志不死，頑強地甦醒過來了。

他拼盡力氣向坑道口爬去。

那導彈堆中的定時炸彈，還是那樣均勻地呼叫著，但是，好像雜帶進了兇殘的氣味。

十八點十四分，十五分。

昌爬到了洞口，想站起來，卻無能為力，急忙順勢翻身，滾下臺階，又被朱的身體擋住了。他不得不停頓一會，攢起氣力，爬過朱的身體，再順勢滾到了第一道洞門下。

他想抓住門鎖，身體一軟又倒了下去。

嚓，嚓，嚓……定時炸彈依然均勻地呼吸著，兇殘的氣味越來越濃厚。

山下的公路上，小楊已把車速調到了極快指標，龍嘯天庭還嫌太慢，一個勁地喊：“快！再快點！你是啥球技術嗎？”

馬大卡呢，一個球德性，犯了性急病，同昌一樣選擇抄近路，雖然沒有撞到崖壁上，卻被樹杈掛住了，折騰了好久才重新起飛，算一算，整整耽誤了十分鐘。

十八點十六分，十七分。

昌文浩然再一次甦醒過來。也許是馬大卡的祝禱靈驗了，也許是死神也不忍讓他馬上死去，以便給他完成神聖使命的機會。他平常總愛說一句話，死神也是懂感情，恩愛分明的。閻五爺不就是懲惡揚善的嘛。

以過幾次起落，昌終於舉起了鐳射槍，瞄準了門鎖，“滋——”，擊落了鎖。

他艱難地推開了那道沉重的鐵門。

十八點十七分三十秒，四十秒……

十八點十八分。

第二道門終於開啟了。

昌吃力地向第三道門爬去。拼死也要排除炸彈！他的心中忘記了薛裡紅和所有親朋好友，只剩下這個念頭。

正是這個念頭支墊著他的基因，推延著他的生命。

十八點十八分十秒，二十秒，三十秒……

十八點十九分。

第三道洞門終於被一個已經疲軟卻因疲軟顯得特別頑強的身軀拱開了。

北山腳下，宋市長的飈風牌豪華轎車，說不清為什麼，一下栽進了土坑裡。幸虧有土坷拉絆住，才沒有墜落下去。龍嘯天庭命小楊設法救車，他爬出車來，奮力攀登，比登山大賽還要賣力地向武器庫奔來。

十八點十九分十秒，二十秒……

昌向前一絲一毫地爬著，爬著。

馬大卡的飛碟終於降落在洞口五十米處。

昌還是一絲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