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啊…今年有五十歲了吧…。”他似是喃喃自語,“他等的夠久了…。”
“父親,如今整個西北只怕都要在他的掌控下了…”陳大老爺的聲音壓得更低,雖然在自己書房,四周嚴密的一隻蒼蠅都飛不進來,但他還是不自覺地四下看了眼。
“西北虎啊…”陳老太爺喃喃道。
“這次他面上是為那人出頭,但其實還是要問我們家一個態度…。”陳大老爺低聲道。
“這麼說,他不打算再等了。”陳老太爺喃喃說道。
“父親,也是時候做決定了。”陳大老爺一咬牙低聲說道,“如果等那幾個奸黨對我陳家動手之後,終是不如此時的好,將來他念起來,咱們多些情分…父親,這種事遲早是要決定的,隔岸觀火保持中立,那是不可能…。。父親…”
陳老太爺抬手製止他說話,自己則閉上眼。
室內陷入一陣沉默,似乎過了很久,陳老太爺才睜開眼。
“我想去看看那是個什麼人物…”他緩緩說道,“竟值得他如此費心。”
自從那日宴請了代州參將關國威後,盧巖等人在京營的日子突然好過了,雖然依舊被那些京兵用不屑的眼神注視,但較之以前確實收斂很多。
張順付老三等人便很是高興,覺得自己得到認可一般,盧巖卻只是洞然般的笑了笑,什麼也沒說,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依舊嚴格的按照拿到的批令進出,安安穩穩老老實實。
這一日大早,按照習慣,盧巖的兵們又開始必做的晨練,伴著咚咚的步鼓一百人的隊伍很快集合了。
“傻子們又開始了。。”聽到這熟悉的鼓點,京兵們撇撇嘴笑道。
“看看去吧。”有人懶洋洋的說道,將手裡的長槍換個姿勢依著。
“有什麼可看的,除了跑就是抬刀劈,抬刀劈…。”另一個撇了撇嘴說道,“一天天都不變樣,煩不煩啊,光這兩下就能戰無不勝了?真是可笑…”
他們說著話,忽見前方一陣嘈雜,有一隊人走過來,看清這隊人穿的衣服,原本懶散的兵丁立刻打起精神挺胸昂頭的站好,看著七八個身穿副將官服的男人擁簇著一個老者過去了。
這老者穿的是家常的長袍,戴著頂帽子,身材矮胖走路還有些顫巍巍的似乎腿腳有些不靈活,但那些副將們卻一個個神態恭敬,甚至可以說帶著幾分討好。
“這老頭誰啊?”大家忍不住疑問,卻沒人得到回答。
“老將軍,這邊就是。”走在老者身旁,五大三粗的漢子幾乎要將身子彎的跟老者一般高,說話聲音也比日常放低了好多,在走到臨近馬圈的營房前站定,“裡面不乾淨,我去喚他們出來…。”
內裡陡然傳出百人齊聲呵,將外邊的人嚇了一跳,也打斷了他們的說話。
繞過馬圈,站定在這一片營房前,看著眼前的場景眾人都愣了下。
營房前用於擺放馬具的地方被整理出來,此時正有五十人站成幾排,手握長槍。
王九手裡拿著一個破舊的步鼓,這是他花了兩個錢從一個輜重兵手裡買來的廢棄的步鼓,修修補補之後,不影響使用。
他神色肅穆的敲了一下。
“殺”五十人齊聲呵道,長槍齊刷刷的向前刺去。
伴著步鼓又一聲,又齊刷刷的收起來。
這個刺出收起的動作伴著鼓點一次又一次的重複,枯燥簡單的令人有些厭煩。
但落在那老者眼裡,神色卻漸漸的肅穆。
“搞什麼…”有武官不耐煩的皺眉想要開口打斷。
老者抬手製止。
院子裡單調的抬槍收起的動作還在重複,因為老者專注眾人不得不也凝神去看,不知道為什麼漸漸的大家的神情都有些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