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後卻是自己這個親弟弟的無奈蟄伏。
他們畢竟是“前太子”的遺孤,即便“叔父”待兩人如子,可“最是無情帝王家”,一些該有的防範兩人還是懂得。故此,趙雲兆可以星光耀眼地讓所有人不敢逼視,但趙雲博卻必須隱藏自己所有的光芒,靜心蟄伏。
而從目前的局勢來看,趙雲博當年提出的這個策略明顯極為正確——只從他從年前開始被允許旁聽機要閣便可看出現在的這位官家對他的喜愛和放心。
趙雲兆深吸了口氣,這才沉聲道:“江南那邊動了。是不是你讓人乾的,還是那些蠻子的自作主張?”
趙雲博聽了,只是淡淡道:“哦?是麼。”顯然對於趙雲兆說的東西他清楚的很,只是卻是懶得說,一副不置可否模樣。
趙雲兆卻是皺眉道:“是你安排的吧。”看似猜測,可話裡卻滿是肯定意味。說罷,趙雲兆又是虎地一下站起來,一邊不停地來回踱步,一邊強行壓抑住內心的煩躁道:“你為何要這般做,要知道這極有可能打破咱們原先的計劃。還是說你又有新的計劃了?”
“我能有什麼計劃。”趙雲博卻是百無聊賴似地伸了個懶腰,慵懶的話語裡頭卻又藏著三分機鋒:“不過是覺得無聊了,讓那些人都動一動,省的我們那位好四弟在江南太過安心。”
說著,趙雲博卻是站了起來,一臉的輕鬆道:“他去南京府打大老鼠,咱們自然不能幹看著,否則王老頭那邊咱們也說不過去。再說了,所謂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咱們花了大把的銀子在那些蠻子身上,總的讓他們拉出來遛遛,也好讓咱們看看這每年幾十萬兩的銀子有沒有白花。否則若是到了關鍵時刻,發覺這些人不堪大用,咱們豈不是被他們給坑了。”
對於趙雲博的智謀,趙雲兆一向都是十分信任的。只是這一回的動靜實在是太大,適才機要閣內愁雲一片,諸位閣老、幾位輪休在京的將軍、還有六部大員在震怒的官家面前更是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只能互相大眼瞪小眼。而趙雲兆雖然一副噤若寒蟬模樣,可心裡卻滿是得意,對於這個突然之間冒出來的山越人,他可是清楚的很。
只是即便如此,而趙雲博又說的很是輕鬆,可趙雲兆卻依然緊聲道:“只是你這樣的打草驚蛇豈非是暴露了咱們自身的實力?官家今兒個在機要閣可是都發了火,王閣老見機便提議向江南發兵,我看著當時官家當時很是意動,那幾位老將軍也是一臉的躍躍欲試,結果最後卻被各部的大員聯合給否了,否則怕真是要大兵壓境。”
實際情況遠比趙雲博說的要複雜。
大順朝一直提倡文武並舉,不論是文舉人還是武舉人在大順朝民間那都是響噹噹的名號。但因為北邊戰事不斷的緣故,大順朝的總體政策卻是略微向武將傾斜,每年的賦稅倒有四成是用在了這戍邊上面,卻是佔了真正的大頭。
為此,甚至都有人在私底下說怪話,道是這些武將們純粹是養寇自重,否則為何年年有戰事,這北地的蠻子怎麼殺也殺不完。當然,對於這種說法,武將們也有自己的一套說辭,什麼戰略防禦階段,什麼缺乏大決戰的機會。反正到最後,往往會繞到缺兵少糧上,於是就開始朝戶部的老爺們伸手要錢。
到了這個時候,這些文官老爺們就又要跳出來說一大通,到最後通常就是兩個結果:每年的賦稅武將們花的最多,戶部沒錢了。然後武將就得了便宜開始賣乖,反正就是又一陣無止境地扯皮。
而這一次若是官家當真同意用兵,以大順朝的規矩,這錢糧只怕立時就要開始籌備。而江南地形複雜多變,山越人行蹤又詭秘,只怕這大軍短期內是別想回來了。介時這數萬大軍陳兵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