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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另一間室內。

樓河坐在寬大的太師椅上,他仔細瞧了幾眼來人,面色剛毅,似一把固執的木頭,樓河臉上揚起了一抹笑意:“龐大人,可知本殿為何召你倒此?”

龐瑞道:“自是為了河堤沖垮一事。”

樓河慢慢一笑,壓著聲音:“河東河堤使用不過兩載,其餘縣域都無損,偏偏只有三個縣垮了,身為縣令你可知罪?”

龐瑞抬頭,目光不避不閃:“小官行事,無愧天地百姓。”

樓河大笑:“好!”他起身,一步步走到龐瑞面前:“龐大人磊落,本殿下平生最喜坦蕩之人。”他一抬手:“給龐大人斟茶。”

天青色茶杯中茶湯徐徐落下,侍女輕輕放下茶壺退至室外,門被合上,只有茶葉翻滾浮沉。

龐瑞不解:“殿下,這是何意?”

樓河看著他,用兩個人聽見的聲音說:“河堤是東辰人炸開的,三縣都是。”

龐瑞一震,他猛地抬頭目光驚愕,旋即一股憤怒湧上心頭:“外族之人毀我大楚河堤,我們的百姓就不活了嗎?!”

樓河面上有沉痛之色,他手心緊握在一起:“本殿下也是痛心疾首,也想問問那些東辰人,問問他們有沒有良心?!”

他吐出一口氣,像是夾雜著無數嘆息:“但是不行,我們得忍,得把這筆賬嚥到肚子裡吞下去,因為本朝還不到二十年,百姓正休養生息,我們不能讓百姓日夜活在擔驚受怕裡,不能和那些東辰人打,不能讓家家無男,不能讓女人無夫孩子無父!”

龐瑞緊緊閉著眼,他手上的經絡暴起,牙關咬在一起,所有的無力全部湧向他,像是尖刀一樣戳刺著他。

樓河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嘆息一般:“本殿下會向聖上言明真相,但河東所有百姓都知道堤岸是兩年前所修,如何堵得住眾人之口?”

龐瑞喉結滾動,他開口,嗓音粗糲的像砂紙打磨過:“兩年前小官失職,堤岸造得不結實。”

樓河目中似有震撼,他一揮手,執起茶壺續水:“龐大人大義,這杯茶本殿下給你斟。”

兩指托起壺嘴,水流一斷,樓河眼中一抹暗色轉瞬即逝,他開口:“龐大人放心,聖上知道真相後定不會罰大人。”

龐瑞搖搖頭:“三四日沒回家,想回家中看妻兒母親。”

樓河一笑:“那是當然。”他抬手:“幾位大人都可回家。”

龐瑞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去的,他幾乎是行走在雲端上,別了飯食,把自己關在屋子。

他鋪紙,研墨,蘸筆,往日如泉湧的神思今日卻卡殼,他久久地思考,筆尖才能動一下。

一封書,讓他從晌午寫到申時。

他站起來,卻聽見妻子在門外道:“夫君,楊知府來了。”

話音落下,楊知府推門而進:“今日去縣府不見你,沒想到居然回家了!三殿下找到沒有?”

龐瑞搖頭:“還不曾找到。”

“殿下要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