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下意識,張小萌,冷血?
許樂唇角的笑意漸漸真正地消失不見,他安靜地看著桌對面的邰之源,眯著眼睛,認真地回想了一下自己當時的心路歷程,確認了自己的出發點非常簡單,並不需要進行心理學方面的討論,這才輕輕鬆了口氣。
從許樂進入這間房間之後,邰之源的話語便沒有停止過,沒有給他反駁辯解的機會,許樂也識趣地保持了沉默,因為他清楚邰之源的憤怒來自何處。
當然他更清楚,這位許久不見的朋友能夠進入戒備森嚴的軍事監獄,自然不僅僅是為了千里迢迢來罵自己一頓渲洩怒意,事實上,看見邰之源身邊那個穿著白裙的美麗女孩兒時,許樂便感覺到了一些什麼。
那個女孩兒是白琪,臨海州星辰會所曾經的頭牌姑娘,邰之源的第一個女人。這些代表著許樂與邰之源之間並不久遠,但感覺卻已經遙遠的共同回憶。
邰之源帶著白琪來,自然就是向許樂表明,他是一個多麼戀舊的人。
沉默很久之後,許樂的臉上再次浮現出真誠的笑容,望著邰之源認真問道:“罵完了嗎?心情有沒有好點兒?”
邰之源看著他臉上燦爛的笑容,沒好氣地揮手說道:“差不多了。”
“那我說幾句。”許樂微笑著說道:“我是個孤兒,我小時候過的日子大概是你難以想像的,所以不要看著我總在笑,但有時候一衝動,也會變成原來那個獰狠的少年。我殺人的時候真的可以不眨眼睛,我被關在狐狸堡那幾個月,沒有人陪說話,我經常自己說話,細細想來,我肯定不是一個我曾經想要當的好人……是啊,我現在就是一個殺人犯,實際上我十來歲的時候就已經是殺人犯了。”
“但殺人犯也能擁有自己的道德標準,雖然道德標準這個詞兒聽上去太玄乎了一些。”
許樂看著之源的臉,認真地說著,如果不是邰之源親身前來看他,這些話他或許根本懶得和任何人說,他做事情真的不需要解釋,只是想要解釋給自己值得信任的朋友聽。
“殺死麥德林,和張小萌無關,和演唱會的恐怖襲擊無關,甚至和那些無辜死者都沒有太多關係,我只是要做一些符合我自己標準的事情。”許樂認真地說道:“我每每想到,要呼吸麥德林曾經呼吸過的空氣,便有一肚子不合時宜的鬱悶,我要滿足我自己的標準,我要爽一把。”
邰之源低頭認真地聽著他說的話,終於忍不住淡淡地笑了起來,說道:“你倒是爽了,別的人怎麼辦?”
許樂正準備笑著說幾句什麼的時候,邰之源卻使了個眼色,讓白琪走出了辦公室。他微微一愣,挑著如飛刀般的雙眉,好奇問道:“這位姑娘……難道從那天之後,一直都被你養著?到底不愧是邰家的太子爺。如果人人都像你這麼去過夜生活,這聯邦不得亂成啥樣,供需完全不平衡嘛。”
這是並不好笑的笑話,邰之源當然沒有笑,許樂之所以說這句話,是因為他看出了邰之源眉宇間的那抹凝重之色,知道馬上將要展開一個極為嚴肅認真的話題,下意識裡,他想沖淡一下這種氣氛。
邰之源站起身來,走到他的身邊,壓低聲音說了幾句什麼。
許樂的臉色頓時變了。
……
“被逮之後,你在監獄裡肯定受了很多苦,自己多養一下吧,就不用脫了衣服誇耀你身上傷疤了。”邰之源輕輕地按了按他的肩膀,感覺他瘦了很多,心間不禁有些黯然。
此時的許樂依然沉浸在震驚之中,到此時,他才從邰之源的嘴裡,知道了這件事情的全部真相——麥德林議員居然是帝國人,是帝國的間諜!這個聽上去無比荒謬的事實,讓他一時有些回不過神來,也沒有聽進去邰之源的這句話。
“我先走了,你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