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興了?」兩面宿儺沒接她遞過去的菓子,只是看著她淡聲發問。
「大概,高興又不高興。」天上自由老實地回答,「我怕御三家來追殺我們。」
兩面宿儺聞言,嘴角不屑地扯起,露出森白的犬齒,「追殺?你似乎太過高看御三家了。」
「怎麼,御三家裡有你看上的人?」
天上自由:「…沒有。」
她不知道這個邏輯是怎麼推出來的,她果然無法理解這貨的蛇精病思維。
一排排石籠火被夜風撩撥的明明滅滅,兩面宿儺垂眸掃過少女有些低落的表情,伸手穿過她的腰部和膝窩,突然將人打橫抱起來。
「去哪兒?」天上自由抓住墨色的前襟,抬頭髮問。
「京都御所。」男人說完,整個人縱身一躍,帶著她朝著不遠處的平安京政治中心而去。
天上自由聽著周圍掠耳而過的獵獵風聲,有些懵逼地想,她沒記錯的話,京都御所是天皇所在,也是整個咒術界守護的核心位置吧…?
這不就是要夜闖皇宮的節奏嗎?
想明白的天上自由還來不及掙扎,兩面宿儺已經速度極快地帶著她到達了京都御所之外。
無視御所外部的嚴密防守,兩面宿儺直接放出渾身的咒壓,以狂妄的姿態警告所有集結而來的術師。
越界者,死。
天上自由窩在男人懷中,越過他寬闊銳利的肩線,瞅著越來越多,面色凝重的術師出現在他們身後。間隔著安全距離,每一名術師都渾身繃緊,咒力蓄集,像是已經準備拼死一搏的弦上之箭。
她雖然看不懂兩面四眼的操作,但不妨礙她大為震撼。
隨著兩人的深入,術師的人數越來越多,接近京都御所中心位置時,她甚至在術師中看見了眼神複雜的禪院流,以及打過照面的五條家的白毛術師。
見少女的視線看向他,白髮術師眨了眨眼,無聲朝她說了句話。
「不錯的情趣。」
天上自由:「」
…
與此同時,五條宅。
「家主大人,兩面宿儺闖入京都御所,上層要求御三家術師立刻去御所待命。」一名術師表情嚴肅地單膝行禮,快速交代了咒術上層的命令內容。
「我已知曉,你退下吧。」梅紋直衣的老者擺了擺手,示意他退下。
「是,家主大人。」
傳話的術師退下,隨後一名白髮術師瞬間出現在五條家主身側。
是那日與天上自由打過照面的白毛術師。
只見他懶洋洋地抱臂靠在廊柱上,語氣悠閒,「老頭兒,已經交代下午去了,五條氏下的大半術師都趕過去了。」
「禪院、賀茂那邊也差不多。」
五條家主對青年吊兒郎當的樣子似乎已經習慣,視若無睹地繼續道:「如何?」
「基本上,沒有打起來的可能。」白髮術師聳了聳肩,「人家明顯就是情趣嘛。」
「上層的那些老古董,可真是古板。」
「謹言慎行。」五條家主沉聲道,「以防萬一,你也去京都御所待命。」
「嘖,麻煩。」白髮術師嫌棄了一句,乾脆越過長廊,撐手跳下庭院,「那我走了,老頭子,你可別睡著了。」
五條家主閉目不答,只等青年離開後,才起身徐步朝著六眼所在的位置而去。他身後,隱在結界內的白衣術師唇角噙笑,一向遮蓋過額的髮絲被全數束起,額頭上一條扭曲怪異的縫合線宛如噁心的多腳蜈蚣,給原本風流俊俏的長相增添了幾分非人異感。
六眼,找到了。
…
滿布結界的房間內,藤製搖籃中的嬰孩正睡得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