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他在原地站了片刻,放不下面子,卻又不甘心,躊躇了幾下,還是滿臉怨怒地跟上來。我心裡蔓延過一絲異樣的感覺,是得意,但也不全是……
說起來難,做起來卻也並不是很難。這裡沒有鐵筒和機關,自然沒有辦法做成精密的現代長槍,況且讓我打槍我會,做槍我可就不那麼會了。於是我細細回憶了一遍梨花槍的做法,將鞭炮的火藥捻出,倒進竹筒中,在後放以火捻印之,裡面填上彈丸,然後架在石牆上,點燃火捻。火藥被點燃,卻並沒有將彈丸噴出去,而是在竹筒口端上閃了一陣光火,便熄滅了。
跟我一起搗鼓地兵丁看得目瞪口呆,忙問我,“公主殿下,您這東西,不就像是上元節放的煙花一般麼?”
哼,加大火藥量!結果這次,彈丸不僅沒有飛出去,還在竹筒埠將整個竹筒崩開,彈丸也被毀燒炸成碎末,迸射得火渣四濺。我本來手拿著竹筒的末端,此刻卻被崩開的竹片炸到,手指被燒黑,疼得鑽心。
“啊!”我捂了手,彎了腰,眼淚泉湧而出。
“怎麼這樣不小心!”滄海槿聲色俱厲,曉是也被嚇倒了,拽出我的手仔細察看。我怕手指出血,被他沾到,想要急忙抽回手,卻被他攥在手裡。他拿過一罈花雕,不由分說就往我手上倒了半壇,一股酒香馬上溢滿了屋子,真是陳年好酒,沒得這樣浪費掉了。
那酒倒在手上,蟄得格外生疼,我哭著聲道:“槿殿下,我自己來吧……”
“別動!忍著點!”他硬是接過軍醫遞上來的燒傷藥替我敷上,用繃帶將我的手裹成了個大粽子。我哭笑不得地看著自己實驗失敗的犧牲品,皺著眉頭,苦想該怎樣設定火藥的量。滄海槿才綻起笑容道:“道理我曉得了,就是火藥地量控制不好,小心一點,一次次試驗,總會掌握的。”他回過臉來,用怪異的眼神打量我,驟然一笑,“沒有想到,你一介女子,竟能在兵器上有如此精妙地想法,不能不稱奇!”
我有些尷尬,可室內還有其他人,我不便解釋說這實際上幾百年的智慧積累,並不是我地發明。只好生生地應下來,心裡卻總有一種欺世盜名地感覺。
忙了一個下午,梨花槍竟然被他的兵器師給搗鼓出來了,滄海槿很是高興,特意拉著我去看。一下能射十多米遠,雖然看起來那麼落後、原始,但總算是一件熱兵器發明出來了。主帥滄海槿,兵器師,教頭容齊,還有幾個將軍,極有興趣地舉著竹筒射靶子。射了靶子,又射物、射樹幹、射石頭……把能射地東西全都射了一遍。言稱威力巨大,無比神奇!
我突然想到轉輪槍,便問:“各位使這梨花槍,每射一次,就要填一次火藥,好不麻煩!”
一個紅纓將軍點頭道:“對的,這東西雖然摧毀力強,卻算不得快攻武器,比不得連發弩!”
我拿過幾只竹筒,把它們好幾只捆成一個團兒來,說道:“如果這樣做成一個轉輪,在每個裡面都填上火藥和彈丸,就相當於一隻連發弩了。”
“哈,對的!”兵器師一拍腦門子,叫道:“不怕做不到,就怕想不到,我這就做,真是太好了!”
不出一會兒的功夫,一把轉輪火槍也給做了出來。幾個男人用這轉輪槍又試了半天,曉是十分地高興。我坐在一邊靜靜看他們擺弄著新式的武器,突然覺得心裡很是安逸,是到這世來第一次這樣的安逸,心裡不再有焦灼的感覺,不再有無所適從的苦楚。我竟然用眼睛去捕捉、追隨那個挺拔俊秀的身影,跟隨著他的白色披風,忽起,忽落……他突然轉過身來,對上我的眼睛,空氣如周身的血液般瞬時凝固。我目光閃爍而落荒而逃,卻見一抹陽光般的明淨落在我視線的邊緣處。然後聽見爽朗的清笑,“眾位,如此神奇的兵器,起什麼名字好呢?”
幾個人都不敢在王爺面前造次,均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