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嫻沉眸,只望向赫連雲凜,不說話。
一炷香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在大家各懷心思的猜測中很快便過去了。
“哐”一聲,鑼聲再次響起。時間到。
北堂燼很爽快地放下了筆。抬頭,自信滿滿。
赫連雲凜不緊不慢地勾勒完最後一畫。抬眼,溫潤柔和。
“請兩位交卷。”顧清影在上頭朗朗道。
宮奴上前,收起兩卷,呈了上去。
開啟第一份,赫連雲嵐眼中立時光芒乍現:“好文!北堂太了果然才氣過人,叫寡人好生欣賞。”讚歎大起。
底下眾人各個伸起了脖子,好奇不已,到底是個怎樣的文章,居然叫他們的陛下如此稱讚?
顧清影捧過文卷,掃一遭,再深深看一眼北堂燼,啟讀:“嘆江河如畫,三千綿延;姜人如斯,天下卓絕。望天下,英雄無數;誰,主之沉浮……”
只聽了個開頭,七嫻一絲嘲弄便浮上了嘴角。果真是個稱職的太子,難怪會得赫連雲嵐的讚賞。
這人逐鹿天下的野心昭然若揭,那般大的心思、那般強的渴望,對權力名望的掌控慾望果然跟赫連雲嵐是一樣的。這樣的人確實適合做帝王。
望?他望的該是權力,望的該是天下!
洋洋灑灑,一長篇,大氣磅礴,叫聽著的眾人熱血沸騰、心緒難平。男子自是志在四方,這樣的氣魄,確實叫眾人驚歎。
“好!”喝彩聲響起!掌聲響起!
“雲凜的答卷呢?”赫連雲嵐笑問道。
宮奴趕緊遞上。
開啟一看,赫連雲嵐臉色突然怪異了一陣,這才給了顧清影。
顧清影也是一陣怪異,才將答卷向眾人展示了開來。
七嫻望去,只見白底黑墨,卻是一副畫卷。上頭是一對野鶴,在雲間繾綣交頸。下頭是一女子,眉目之間盡是溫和的笑意,端溫茶,似是翹首以盼。遙遠的一點,走來的是一衣袂飄飄的男子。
筆致倒是清新閒適得很,卻叫眾人摸不著頭腦。
“這是什麼意思?”
“不知道……”
底下一片譁然,議論紛紛。
“這……”赫連雲嵐開口,“文才比賽,作畫自是也可以。只是,雲凜你這畫中有什麼‘望’的意義嗎?”
“回陛下。”赫連雲凜躬身,“微臣取等待之意。等候盼望,自是會得到心中所冀。”
等待?七嫻心裡一跳。仔細看起了畫來。
“哦?”赫連雲嵐眸光閃了又閃,心思難測。
北堂燼也是皺眉看向赫連雲凜,這人怎能這般沒有大志?他能拿什麼跟白己爭?
“陛下,文試結果如何?”北堂燼開口問道。
“雲凜作畫自是不錯,但比之北堂太子,卻是稍遜一籌。北堂太子文筆犀利、文才絕豔,確是難得的人才。文試,自是太子殿下勝。”赫連雲嵐道,嘴角居然是一抹得逞的笑意,“雲凜,你可服氣?”
赫連雲凜低頭,看不見他的神色,卻依舊是溫和的聲音:“太子殿下文武雙全,微臣輸得心服口服。”
赫連雲嵐看他一眼,似是沒有料到他會那般爽快:“那麼,今日之試,便是雙北堂太子殿下兩勝為結。昭國夫人,便許與北瀚太子殿下。”
“謝陛下成全。”北堂燼似是極其激動,臉色竟紅潤了起來。
三惠聽了心內焦慮,七嫻若是進了北瀚皇宮,那豈不是羊進入了虎口?
自己在這個境地,很能明白宮內的黑暗。怎能再叫七嫻去受這份苦?
想著,三惠就要起身,希望陛下能夠收回聖言。
卻被七嫻一下子拉住。
“小七!”三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