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氣息交織,彼此間瀰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微妙張力。
顧清語垂著眼睛,溫順且安靜。
沈硯輕撫她的臉,抬起她的下巴,讓兩人的目光再次相遇。
他的眼睛極美,漆黑瀲灩,令人心動。
“這宅子雖大,卻難免冷清。你若是覺得無趣,可以養些小玩意解悶兒。皆以豢養繡球貓為風尚,那些小傢伙,圓滾滾毛茸茸,模樣憨態可掬,摸著也極為鬆軟。”
顧清語彎了彎唇角:“等開了春,我日日都要出門辦事,養了它,豈不讓它寂寞,還是讓它尋個能時刻相伴的主人更為妥當。”
她說完緩緩起身,走到桌邊,摸了一下茶壺,有些涼了,又轉身道:“茶都涼了,我讓翠兒燒些水來,您稍等。”
誰知,沈硯卻淡淡開口:“此夜微寒,咱們何不品酒以暖心,也能驅散寒意。”
顧清語聞言,眸光微閃,一抹猶豫轉瞬即逝,隨即笑靨如花:“好,我這就讓翠兒去溫一壺好酒來。”
小翠睡眼惺忪,見了沈硯,不禁嚇了一跳,瞌睡蟲瞬間驚跑,清醒過來。
顧清語親自為他斟酒,溫婉一笑:“我是不會喝酒的人,所以提前沒什麼準備,這些酒,還是徐嬤嬤從鄉下帶來的高粱酒,雖不名貴,但也算是淳樸濃厚,別有一番風味。”
濃烈的酒氣,大膽而直接,一口下去,直衝天靈蓋。
沈硯飲下半杯,嗆得以袖掩口,輕咳數聲,隨即喉間溢位一串愉悅的笑聲:“好烈的酒。”
顧清語一臉擔憂地看著他:“此酒雖好,卻也太過剛烈,恐傷了身子。不如等明日讓孫泉挑選幾壇上等佳釀,再備上一桌豐盛佳餚……”
沈硯笑看著她問:“你是怕我醉了麼?”
顧清語微微沉吟一下才道:“不是害怕,而是擔心。喝酒傷身,不如一盞清茶,更能養性怡情。”
她說完,輕柔地取過他手中的酒杯,轉身想去取那壺茶,卻不料沈硯動作更快,他長臂一伸,輕而易舉地將她攬入懷中,兩人的身體緊密相依,沒有絲毫縫隙。
他的頭微微傾斜,緊貼她的小腹,呼吸緩慢而沉重。
小翠擔憂皺眉,還未開口,便被顧清語以眼神示意,她只得輕輕嘆息,悄然退至一旁。
顧清語緩了緩呼吸,才淡淡發問:“您是不是醉了?”
沈硯低垂著頭,聲音顯得格外低沉:“我倒是希望我能大醉一場,忘卻塵世,肆意放縱一回。”
他似乎話裡有話。
“是不是宮裡出什麼事了?您今兒怎麼心事重重的?”
沈硯沉默片刻,雙手不自覺地加深了擁抱的力度,將滿滿的情緒都寄託在這緊擁之中。他的額頭輕抵在顧清語溫暖而柔軟的小腹上,緩緩道:“顧清歡已懷有身孕,再用不了幾個月,她就會誕下一名皇嗣。”
顧清語聞言,心湖微瀾輕漾,仍保持淡然鎮定道:“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沈硯緩緩繼續:“這孩子是她千辛萬苦求來的,也是她最後的希望。”
顧清語仍是淡淡道:“一旦她誕下皇嗣,顧家亦能借此東風,一掃陰霾,重振門楣。”
誰知,沈硯立馬又道:“絕無可能。”
他鬆開手,同時抬起頭來:“皇嗣之爭,才剛剛開始,陛下之心,獨繫於寧嬪娘娘。至於顧清歡……”
沈硯的唇邊勾起一抹複雜的弧度:“她只會站得越高,摔得越狠。她現在得到了的一切,皆要付出慘痛的代價,只是她現在還不知道罷了。”
顧清語咬一咬唇。
沈硯不會輕易放過顧家,就算不是為了她,也是要出一口心中積壓已久的怨氣。
“一切都依著您的意思辦。我已經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