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音被端王派人送回何家,下場如何外人不得而知,何大奶奶來徐家時提了一嘴:“……把我公公氣的,當著端王府的人打了兩個嘴巴,不許她再出門,沉煙樓也不許去了,我那婆婆色厲內荏,一見得罪了端王府也不敢撒潑了。背地裡卻叫我去沉煙樓把交的兩萬兩銀子的束脩要回來,我可沒臉去要,結果她和三弟妹親自跑一趟,銀子人家一份沒動都退了回來,這名聲也都壞了,幸而我沒閨女,不然也要跟著受累。”
徐老太太道:“你也別說風涼話,秉書不娶媳婦了?他也大了,你也該裁度著定下了。”
何大奶奶笑道:“說起來我正想請娘幫著相看呢,我要求也不高。身家清白是頭一條,端莊大方,性子開朗些,嫁妝門第什麼的也不計較,面上過得去就成。”
徐老太太對徐大太太笑道:“瞧瞧,這還要求不高呢,光端莊大方一條,如今的姑娘都是家中嬌生慣養的,說起來千好萬好。能稱得上端莊大方的可不多。”
徐大太太笑道:“秉書性子溫和。要找個溫柔的,夫妻倆都是綿軟性子。這日子可怎麼過,是得找個爽利些的。”
何大奶奶想起來又嘆:“我就相中了沛凝,可惜就是沒緣分。”
想起徐沛凝如今已經訂了親。忙又岔開道:“聽說妙筠跟著許嬤嬤學規矩很不錯?”
徐老太太提起這個就眉開眼笑:“短短半個月,人就懂事多了,說話也軟和多了,不像之前憨憨的,什麼話都說,舉手投足也很從容,有大家風範,到底是宮裡出來的,教起來也有一套。”
何大奶奶道:“既這麼好,怎麼沛凝和靜含沒跟著學?”
徐大太太笑道:“沛凝沒功夫,也不耐煩學,靜含是受不了那個繁瑣,說學了以後用不到,沒的叫人說是矯情。”
何大奶奶心中一動,道:“靜含的婚事娘和嫂子可有主意了?她出落成那樣,也不知哪個有福氣的得了去。”
徐老太太說起來也是黯然:“這三個孫女裡,沛凝性子要強,人也有主意,這日子怎麼過都不會差,妙筠雖然蠻憨,可嫁給安成郡王,這婚事是對方求來的,只會捧在手心裡疼,也不會差了,唯有靜含,生的好,性子也柔和,聰明是聰明,卻拿不出一個主意,若是嫁的高了,怕她吃苦受罪,嫁的低了,一般的人家也容不下,這容貌反成了她的累贅,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辦。”
徐大太太也道:“雖不是我肚子裡出來的,可咱們家孩子少,我是當成親閨女一樣疼的,若是容貌尋常些,家裡有兩個哥哥撐腰,再陪送一副嫁妝,這親事怎麼也不愁,可一般的人家,哪裡壓得住?”
何大奶奶默然,容貌雖是天生的,可對於女人來說,既是最好的武器,也是最大的負累,學的文武藝,賣與帝王家,徐靜含這樣傾國傾城的容貌,誰敢娶呢?就是娶了,也難保壞心人不打主意,到時候不知道生出多少事來。
這邊娘仨兒說著兒女親事,那邊三姐妹卻在起埋在海棠樹下的桂花酒,潔白如玉的青瓷花壇子,外頭包著好幾層油紙,揭開封蠟,一股參雜著桂花香氣的濃郁酒香撲面而來,徐妙筠喜滋滋的:“正好天漸漸冷了,喝這個暖身子再好不過了。”
一邊說一邊掰著手指頭盤算要送給誰:“家裡面就不用說了,外頭的人許嬤嬤是頭一份,一定得送,囡囡和貞貞那兒是我早就許下了的,也要送,還有沉煙樓的幾位先生,雖然不說,可我聽說李先生很是愛酒,也是教過我的,這一份不能免了……”
徐沛凝笑道:“這麼算下去,一罈子都不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誰家沒有?許嬤嬤和沉煙樓那邊是先生,不能落下,搭配著家裡做的精緻點心送過去也就罷了,囡囡和貞貞和你關係好,你請到家裡來置一桌酒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