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交白卷吧!
辰時到,館奴收走試卷。
學童們如一窩蜂撲向尉窈,七嘴八舌詢問:“你對應的四字是什麼?”
尉窈先問夫子:“夫子,我能講麼?”
薛夫子:“可。”
沸水般的嚎聲很快掀翻房頂:“我怎麼沒想到?”
有學童見尉茂也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便問他:“茂同門對應的四字是什麼?”
“山、水、路、窪。”
跟尉茂玩耍最好的夥伴尉景叫嚷:“你還不如我呢!我對應的是筐、筥、錡、釜。”
武繼佩服至極:“我怎麼沒想到!這是四種陋器,一首《採蘋》全包括了!”
尉景得意叉腰。
段夫子只覺顏面掃地,敲戒尺喊:“時間將到,都坐好。”
尉景“啊”聲大叫:“我還沒去解手哩。”
解個屁手!段夫子少見地拉臉生氣,尉景老實坐回。
隨薛夫子出聲,學童們安靜:“第二題,考諸弟子對《終風》之序的引申學問。”
終風?
曲融、尉蓁、武繼三人狂喜,一定是他們問過尉窈的“前莊公”和“後莊公”的知識!
薛夫子:“對衛前廢公、中廢公、後廢公,各寫經歷簡述。”
段夫子眼皮驟跳!他好像沒講過此段內容。
他都如此,諸學童更是迷惘!
簡述誰、誰、誰?
至於曲融三人的憋屈,好比搶收完莊稼,發現割錯了地。
武繼決定一人赴難解救同窗:“學《終風》的時候我在,我們夫子只講了一個廢公,沒說有三個。”
薛夫子駁斥:“你有同門已然在寫,她為何會?”
學童們悲憤交加、有苦難言!
薛夫子讚的當然是尉窈。此題的內容她確定段夫子沒講,不過她早就瞭解衛國所有君主的經歷,自然不必思考就寫。
這場考核遠不如前一場,沒法胡謅,交白卷的學童全沒心情鬧了。
尉茂也在白卷之列。
第三場時間到。
薛夫子:“最後一道考核簡單,完整寫出《詩》之大序。”
有比較才會知足。雖然整段大序背誦過的只有尉窈、尉茂和尉蓁,但總歸都會一些。
此題的試卷收上來後,段夫子看上去再老一歲。這也叫文章?處處以畫圈代替不認識的字,還有汙汙斑斑的手指印。
段夫子送薛夫子到院裡時,隔壁傳來學童的哭聲:“嗚……夫子打人!等著,我回去讓我阿父來揍你!”
段夫子沉沉而嘆。薛夫子曾教過小學館,感同身受,也嘆聲氣離去。
段夫子回來學舍:“還有些時間,繼續學《詩》。”
尉景:“夫子,我憋不住了,我想解手。”
“啊——”另個學童打個長哈欠。
尉茂把沒考好的憋氣團在紙裡丟尉窈,她往前挪一下,第二個紙團隨之飛來,正中她後腦勺。
再一下。
又打中後腦勺。
早晨的借馬之誼,斷絕!
亂糟糟的課堂又回來了。初九,尉族《詩經》學館的考核成績公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