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業,可偏又有吳三桂衝冠一怒為紅顏,引了清兵入關,那八旗鐵甲席捲而南,所到之處,勢如破竹,從此定鼎了中原,大清國仍然是建都北京,你道這是為何?只因那滿清皇帝,也看中了咱北京的形勢不俗,此地北銜燕山,西接太行,東吞渤海,南壓華夏,真可謂金府天城,乃是萬古千年的不拔之基。
自從滿清入主以來,接連出了幾代明君聖主,審時度勢,任用賢能,務實足國,重視農桑,平定各地叛亂,一舉掃除三藩,終於使得四海一統,萬民歸心,豈料康乾治世之後,卻擋不住盛衰輪轉,風雲變換,終於朝綱敗壞,大局糜爛,不可收拾,眼看八國聯軍趁勢打入北京,逼得慈禧太后倉惶出逃,駕攆行至途中,天時風乾水涸,烈日懸空,浮雲淨掃,老佛爺體內生出痰火,耳鳴目燥,苦不能言,御醫多方診治無果,正當堪堪廢命之時,幸有隨行官吏呈上暹羅進恭來的玲瓏八寶挖耳勺一柄,由總管太監李連英親自為老佛爺掏出耳垢,上天枰權之,重一兩有餘,慈禧得以洩出內火,頓覺神清氣爽,耳聰目明,因此而活,遂主張於洋人議和,簽定了《辛丑條約》。
可以說如果當初慈禧沒掏耳朵,她未必能保住性命再次返回京城,光緒皇帝也不會因為變法不成,積鬱成疾,落得含恨而終的悲慘下場,誰又能想到,這小小一個挖耳朵勺,卻是歷史風雲變幻和晚清末年喪權辱國的見證之物,難怪到後來李鴻章李大人感嘆道:“勞勞車馬未離鞍,臨事方知一死難。三百年來傷國步,八千里外弔民殘。秋風寶劍孤臣淚,落日旌旗大將壇。挖耳銅勺原非凡,請君莫作等閒觀。”
玉飛燕至此才終於明白,原來司馬灰說這麼多,無非就是為了顯得他這件破玩意兒價值不凡,足以頂得上自己送給Karaweik的那枚翡翠扳指,自己剛才那番深情厚意竟然全都打了水漂。真是明珠美玉,投於盲人,好心都被當成驢肝肺了。她越想越是生氣,不由得柳眉倒豎:“你就這麼看我不起?”
司馬灰看玉飛燕被自己氣得俏臉慘白,眼淚都在眼眶裡打轉了,心中難免有些惻然,就直言相告,勸她說你就收下吧,雖然跟你在古墓裡見的寶物不能比,可螞蚱蹦進油鍋裡,大小也算是個葷腥兒。另外你也別廢心思拉攏我們入夥了,這麼多年以來,從沒有人從野人山巨型裂谷裡邊活著走出去。退一萬步講,即便咱們真能活著離開,我也只希望你履行先前的承諾,帶Karaweik遠走高飛,至於我們三個的事你就別管了。
原來司馬灰和羅大海、阿脆三人,在遇到“柬埔寨食人水蛭”時,便都已仔細想過,就算自己三人僥倖撿條命離開野人山,也不打算逃往海外去了。因為到了那邊一無所長,也無以為業,為了謀求生計,必定會受制於人,遲早還得跟玉飛燕去做盜墓的“晦子”。想想姜師爺和鑽山甲等人的下場,可見“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他們都是被東家以重金所僱,結果不明不白地死在了這片與世隔絕的原始叢林中。做這等把腦袋別到褲腰帶裡的勾當,誰也保不準哪天就走了背字,一頭撞到“橫死鬼”手裡搭上性命。與其為了金錢去給那些財閥賣命,到最後死得像條狗一樣,還不如就此越境回去,該挨槍子的挨槍子、該蹲土窯的蹲土窯,倒也落得一個精神爽利。
玉飛燕聽罷司馬灰之言,心頭怒氣雖有緩和,但恨意仍然未平,正待再同他說些什麼,忽聞裂谷底部傳來一陣巨響,眾人知是有事發生,急忙探出身子向下張望,就見腳下那片茫茫迷霧之中,射出幾道強烈而又刺目的光束。
眩目的強光,穿透了層層濃霧,明一陣暗一陣的不住搖動,晃得人眼前發花,隨之而來的,是一片古樹朽木倒塌折斷般“吱吱啞啞”的怪異聲響。司馬灰察覺到那動靜自下而上,由遠而近,來得極是不善,聽著就讓人發怵,他尋思:“濃霧中的幾道光束看起來如此明亮刺眼,比探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