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盛極則衰,隨著工業資本的興起,依靠商業資本壟斷的東印度公司,終於避免不了破產解體的命運。但表面上消失的只不過是東印度公司的外殼,而它背後的真正操縱者,反倒藉此擺脫了臃腫不堪的軀體,利用東印度公司留下的關係網,暗中結成了一股新的勢力,並且販賣情報、武器和毒品,藉著戰爭的機會收斂財富,控制著許多傀儡般的軍隊。其勢力深植各地,但行事低調隱秘,外界大多不知道它的存在。
雖然玉飛燕所知僅限於此,但她看了艙內的重磅炸彈上有特殊標記,依理推想,也不難猜出整個事件的前因後果——這架蚊式運輸機和機艙裡面裝載的地震炸彈,多半都屬於“綠色墳墓”所有,野人山巨型裂谷地勢特殊,地底不僅濃霧障眼,另外裂谷中還有強烈氣流,如果利用轟炸機從空中進行投彈,根本無法判斷這垂直洞窟的深度,難以準確爆破,如果炸塌了裂谷,只會事得其反。而唯一能進入裂谷深處的載具,僅有設計獨特的蚊式特種運輸機。所以“綠色墳墓”才派人駕駛“蚊式”,攜帶地震炸彈進入裂谷,但也許是沒有預料到地底濃霧的威脅,運輸機上的駕駛員還沒來得及引爆炸彈,就已遭遇不測,所以還要利用別的敢死隊,繼續完成原定計劃,只是不知道這其中究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緣故。
玉飛燕解釋了事情的經過之後,又再次對司馬灰等人強調,反正進山來做這趟“籤子活”,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即便運輸機裡當真裝有緬甸珍寶,也落不到咱們自己囊中,如今面臨如此境況,當然是不可功虧一簣,只好繼續按照指令行事,引爆“地震炸彈”。
司馬灰心想,熱帶風團“浮屠”規模猛烈,為近幾十年來所罕有,若非有此機緣,我們這支探險隊也不可能避過致命的濃霧進入裂谷深處,現在要引爆這顆重磅地震炸彈,只是舉手之勞。不過這件事情非常蹊蹺可疑,“蚊式特種運輸機”憑藉自身的特殊構造,可以進入到裂谷最深處,但它具體能夠降落在什麼區域,卻難以事先判斷。機艙裡裝載的震動炸彈不僅沒辦法再次移動,而且這地底空曠無際,震動炸彈的威力再大,終究難以完全覆蓋整個裂谷。這個計劃的結果根本不可預期,又為何會有人處心積慮要炸燬野人山的地脈?想來此事埋根極深,只怕牽扯不小。
但司馬灰又覺得僱傭探險隊的“綠色墳墓”到底想做什麼,是否與野人山裡埋藏的古老秘密有關,這些事情和緬共遊擊隊的四個成員畢竟是毫不相干,何必理會?他察言觀色,見了玉飛燕的神情,就知對方已經沒有什麼隱瞞之處了,況且按道上的規矩,這些事本來可以不說,現在也沒什麼好追究的。
羅大海等人都和司馬灰看法相近,沒耐煩去深究底細,也不想多問了,只盼儘快做成了“籤子活”,然後再設法逃出野人山,眼下只等時機一到,就可以讓俄國人白熊動手引爆炸彈。
誰知這時又出現了一個意想不到的變故,那俄國人白熊仔細察看了地震炸彈之後,打手勢告訴眾人:“這顆炸彈上裝的是定時引信,想啟動引爆它非常簡單。但是可能由於受到嚴重顛簸,震動彈的引爆裝置受到損傷,無法修復,所以引爆後大約只有幾分鐘的撤離時限。這枚炸彈的威力太大,衝擊波覆蓋的範圍很廣,現在必須留下一個人負責引爆,其餘的人要提前離開,否則大夥就得同歸於盡。可最後留下引爆炸彈的這個人,肯定是逃不出去了。”
這個殘酷的事實,猶如一盆冷水兜頭潑下,誰的性命也不是白撿來的,哪個肯充作炮灰?司馬灰更是深知地震炸彈的威力,現在緬甸境內還有許多巨大無比的彈坑,多是當年英國飛機轟炸日軍掩體時留下的,簡直就像是天墜形成的隕石坑,坑內地表都呈波浪形一圈圈向外擴散,那裡邊多少年都寸草不生,震波所到之處玉石俱焚,真正是捱上就死、碰著就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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