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幾次。”幾乎不需要花費多少力氣去回憶,那個身材矮胖、眼神銳利兇狠的老人形象便躍上腦海。
蘇冬說:“前陣子他的幾個大場子一夜之間同時被人給端了,簡直是元氣大傷。”說著一邊觀察方晨:“這件事你知不知道?”
方晨搖頭:“沒聽說過。”她反問:“你以為是韓睿做的?”
“其實這跟我沒有任何關係。”蘇冬捏著小巧的銀匙攪拌著餐後送上的花茶,皺了皺眉才繼續說:“只不過這事十有八九和韓睿脫不了干係。雖然商老大這回是損失慘重,但好歹他在道上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都說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更何況他還沒徹底失勢。如今矛頭都指向韓睿,恐怕他不會就這樣輕易善罷干休。”
“所以,你的意思是?”方晨覺得背上再度有隱約的痛楚傳來。
“我的意思是……”蘇冬輕吸了口氣,一雙眼睛仔細地盯著方晨的臉,似乎不想放過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如果你還沒有愛上他,何不乾脆趁早抽身?龍哥當年的遭遇太讓我記憶深刻,他們那個世界太可怕了。真的,方晨,”她鄭重其事地叫她的名字,“早點離開韓睿吧。”
在這件事上蘇冬已經勸過許多次,但從來沒有哪一次是像現在這般嚴肅認真的。方晨垂下眼簾彷彿沉思,過了一會兒忽然抬起頭來問:“商老大是什麼時候出事的?”
蘇冬被問得愣了一下:“上週?還是十幾天前?具體時間沒人和我說。”
那餐飯之後,方晨坐在車上同司機阿天說:“可不可以載我去兜風?”
“啊?想去哪兒?”
“隨便。”
阿天有點為難:“可是大哥交待過……而且,你的傷還沒好。”
韓睿的話對這些人來說向來都是聖旨,半點違抗不得。
她也不想再勉強他,隨口就問:“韓睿今天到哪去了?”
“帶著謝哥他們辦事去了吧,我也不太清楚。”阿天停了停,轉過頭小心翼翼地覷著她的臉色:“方姐,那我們現在回別墅?”
方晨瞟他一眼,懶得再說話,靠在椅背裡神色懨然地閉上眼睛。
自從從山上下來之後,她便直接住進了韓睿的別墅。這是韓睿一手安排的,理由不必多說她也能猜出八九分來。這對她來講倒是利大於弊的事,於是便順勢接受了。
可是她沒想到的是,與韓睿同住在一個屋簷下,兩人的關係彷彿忽然之間有了新的進展。
其實大多數的時候他仍舊是一副十足的冰山表情,內心喜怒難測,然而她還是能夠感覺到前後細微的差別和變化——他看她的眼神、說話時的態度,以及偶爾露在眼角的一抹笑意……
她甚至覺得他越來越溫和。
可是,這怎麼可能?這個詞用在他的身上,簡直像個笑話。
一定是她的感覺出了差錯。
又或許是他難得良心發現了,因為將她捲入槍戰事件並受了傷而內疚。就像他之前說的那樣,他欠她一次。
所以他才會這樣前所未有地不在意她偶爾尖銳的言辭,也不再犀利地嘲諷她,甚至還會關心她的復原情況。
凡是他在家的時候,如果恰好碰上她換藥的時間,便會親自站在一旁看阿青操作。
不過她很懷疑他到底是在關心還是在監督!因為有一次無意中轉過頭瞥到身後的他,那張冷淡的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唇角微抿下頜緊繃,倒像是不高興的模樣。
其實阿青的技術很好,她在他的護理下已經恢復得十分理想了,就是不明白韓睿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她當時趴在床上,身上是層層疊疊的絲被,只將肩胛一塊□出來讓阿青處理。可是在扭過頭接觸到韓睿的眼神之後,阿青便被莫明其妙地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