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淼不敢相信的驚叫出聲,暗處一個聲音也叫了一聲。
李隆基一把拉住淼,冷喝道:“什麼人?出來!”
拐角處,一個身影緩緩而出,臉色蒼白,只一雙眼睛震驚的看著他們。“你是說皇上讓狄蓉嫁給韋播?”她的聲音氣若游絲,更帶著顫音。
“敏敏?”淼吃驚的看著她,這件事她和爽怡商量過了,也沒有告訴她,生怕她一激動又重回皇宮。現在,該怎麼解釋呢?
敏沒有理會她,只是低頭沉思,這件事不會像表面上單純的一個政治聯姻,背後是誰的陰謀呢?中宗根本不會想到狄蓉這個無名小輩,韋后也不會在乎一個毫無價值的小女子,這會是誰的提議呢?眼前突然閃現那妖豔的梅花樁,瓣瓣透著邪氣,難道是她?
敏的心沉沉的墜了下去,眼睛看向夜幕深處,似要穿越這無邊無際的黑暗,望進那重重的上陽宮——
雪後的化雪,太陽很好,天氣卻異常的冷。但蝸居了好幾天的人們紛紛出來,街上也變得熙熙攘攘。
張九齡提著一個黑布罩著的籠子,慢慢走著。他剛從近郊回來,這是他馴養的第一批信鴿產下的幼鴿。信鴿必須從小訓練,讓它們多與主人接觸,去了畏懼之心,才更好馴服。這次他只挑了兩隻,一公一母,雖然它們的父母已經可以短距離認路飛行,但長距離仍然不行。所以,他現在要從幼鴿開始訓練,希望能有所突破。
腦海中突然閃過敏蹲著身子看信鴿時的樣子,這“信鴿”之名是她取的呀!此時看著信鴿的人只有他,而她卻已在另一個男人的懷裡了。她究竟要什麼是他給不了的,只要她開口,他什麼都能給她,即使他沒有。他相信總有一天,他能給她一切她想要的。可是,錯過了,就是一輩子嗎?
他的身後突然騷動,興奮紛紛跳開路中央,只見一批脫韁快馬疾奔而來,直向張九齡而去。張九齡卻渾然不覺,木然的往前走著。
行人衝他叫著、嚷著,他卻什麼也聽不見。快馬飛奔過來,便能把他踏成肉醬。電光火石之間,一個黑色人影飛身撲了過來,撞在他身上,兩人齊齊往街邊滾了過去,而馬擦著他們的衣袍飛馳而過。
張九齡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回過神時,眼前竟是一雙晶亮的眼睛,紅潤的櫻唇近在咫尺,他的心一亂,急急的推開了她,坐起身子,直覺的看向手邊的籠子。籠子已被撞爛,兩隻白色的幼鴿翅上的點點血跡,是那樣的刺眼。張九齡只覺得心口發疼,怒火只往頭頂衝,手顫顫的伸向兩隻幼鴿,異常溫柔的捧起它們,心痛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黑衣女子此時也翻轉過身子,臉頰緋紅,怯生生的看著他,本不知如何開口,卻見到他捧著兩隻翅膀受傷的幼鴿,震驚的瞪大眼睛看著,她怎會不知道鴿子對他的意義呢?許久才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張九齡這才想起撞他的禍首,惡狠狠的瞪著黑衣女子,道:“為何無緣無故的撞我?撞我也罷,為何要撞我的鴿子,它們才剛剛可以離開父母,你,你——”
黑衣女子歉然的與他對視,可他的眼中只有憤怒,再無其他。這讓她的心墜入了深淵,眼淚在她的眼眶中打轉,卻倔強扭頭將它擦去,憤然起身,轉身就跑。
張九齡急喘著氣,看了會她的背影,才又捧著幼鴿細細的檢查,幸好只是輕傷,性命無礙,如果好好醫治,應該可以恢復,心情這才平復了些許。
“這人真是恩將仇報啊!人家好心好意救他,他卻把人罵的狗血噴頭,你說這人怪不怪!”路邊的行人指著張九齡大聲議論著。
張九齡聽著,心中納悶,抬頭看了看街道,滿目狼藉,混亂不堪,不遠處一人拉著一匹馬,盡力安撫著。他突然明白了一切,怔怔的說不出話來,是“她”救了自己嗎?又看了看受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