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拘常禮。
此時他並未覺得唐突佳人有何不妥,只是唇邊那份柔舒輕軟的感覺尚存,鼻中還有一股淡淡的女子體香。他不由呆呆回味方才那溫柔的一幕,體內勃然欲出的殺氣已不知不覺消散大半,只剩下一份突如其來的狂喜:小婉,我找到你了,既然如此,我也一定能找到母親。
待姜惑恢復常態,青妍等人早已去得遠了。他環視靜悄悄的小木屋,在小屋的一角果然立著數十靈位,其上大多有名姓,而只有最大的靈牌上寫著“恩州驛百姓”的字樣。供桌上擺著一些簡單的供品,香爐中尚有未燃盡的餘香,看來何坦倒並未說謊。
姜惑漸漸冷靜下來,何坦雖口口聲聲說這一切都是蘇妲己所為,但這殘忍狠辣的行事風格與他記憶中溫婉可親的母親卻大不相同。而且他說十一年前蘇妲己被接入朝歌,那時自己大概方才五六歲,母親又怎會舍他遠離,何況他直覺母親對父親祁蒙情深意重,又怎會為了榮華富貴嫁給紂王為妃?想必天下同名同姓之人何其多也,或許只是一場誤會,倒不妨平心靜氣找何坦問個明白。
姜惑憶起剛才自己怒火不可抑制,幾乎把何坦斬殺於劍下的狂態,那一刻,他感覺自己如同一隻瘋狂的野獸,心頭亦覺悚然。
記得當師父且諾提到父親祁蒙的名字自己絕無如此激動,似乎他以前根本就不知道父親的名字,或是父親隱姓埋名,這又是什麼緣故?而自己雖然叫出了小婉的名字,她卻分明不識自己,似乎連一絲感應也沒有。難道她亦如自己一般離開幻諤之鏡後失去了記憶?誰又給她改名為青妍,她的武功與法力又是拜何人所學?
他怔立良久,無法給自己一個合理的解釋。又想到崇林子那把聽妖寶劍果然神奇,妖魅乍現即發聲示警,他的師門應該有些來歷,當真能除妖也未可知,再低頭檢視奪來的青妍之劍,但見劍長三尺,劍鋒鋒銳,劍面反映寒光,如一泓清水,明晰可辨人影,果是寶物。寶劍的劍尖上還掛著幾滴青綠色的液體,心想莫非那妖物的血液竟是綠色的,也不知曉它是何來歷,竟捨命不顧,拼死相救何坦,更不知其是用何種方法擋住自己那全力一劍,但觀劍上綠色血跡,恐怕亦受傷不輕。
姜惑小時候聽過不少妖魔鬼怪的故事,卻從未親見,此刻不免對那妖怪好奇起來。正待追出屋外看個究竟,手指撫到劍柄上略有不平,凝神細看,只見在劍鍔處刻著一個小小的“妍”字。
他知道“妍”字是美麗的意思,回想剛才懷中女子眉目如畫、嬌羞難當的面容,心頭不禁輕輕一蕩,想到小婉臨走時似嗔似怨的話,一時竟有些盼她早些回來“殺”了自己。
他慢慢想起幼年與小婉並肩躺臥于田垠邊的竊竊低語,想起與她信步林間山谷賞花的寧和溫馨,想起與她策馬飛奔在草原上的萬丈豪情,想到與她在繾綣星光下的柔情蜜語……
不!他驀然警醒,自己有艱鉅的使命,萬萬不能陷入兒女情長之中,他要對抗天界,還要用最殘酷冷血的方式殺死很多人……他一面抗拒著那份慢慢佔據他心房的溫柔感情與強烈愛憐,一面驚訝地發覺從前的自己竟然是一個完全不同於現在、善良而多情的少年。
又是一些記憶紛紛湧來:母親妲己從小講了許多許多故事給他聽,所以他才能識字解文,懂得許多做人的道理。母親說,要把他培養成一個頂天立地、有勇有謀的男子漢,還說切不可恃強凌弱,欺負幼小……
此刻的姜惑念及母親對自己的撫育之恩,恨不得馬上去找何坦問個明白。他在屋中找了些何坦的舊衣褲穿上,雖不合身,好歹能遮羞掩愧。然而衣服奇特的樣式完全不是他記憶中的樣子,這讓他的心裡產生了一個可怕的疑問:他本來不屬於這個時代!那麼,除了墜入魔界的父親祁蒙,母親妲己與小婉是不是早已死去?他還能找到從前的他們嗎?而且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