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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而一絲不掛的他就處於山洞中間,兩頭黑沉沉不知有多深。

他估摸著以自己的身材,想要進入這樣一個狹小的洞穴定是大費周折,而如果是別人把昏迷的自己搬入洞中,不免磕磕碰碰,但他此刻雖然全身赤裸,卻分明並無半點傷痕。他遲疑著彎腰向前奔去,欲要找出真相,但是漫長的甬道似乎沒有盡頭,深邃的黑暗像無法掙脫的網籠罩著他。他越走越慢,心中疑慮越深,終於悻然止步,這一剎那,他的勇氣和力量好像都被封鎖在這片神秘而驚怖的空間裡。

我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他沒有答案,只覺萬分沮喪,頹然坐倒在地。忽然,一股熱力從小腹升起,暖洋洋地延伸到全身,令他精力充沛,鬥志昂揚。一個怪異的念頭像一根探入腦海的針,刺痛了他殘存的意識,霸道而不容拒絕地佔據了他的全部思想:“只有完成使命,你才能重新做回自己。”

“什麼使命?”他茫然地大叫。“尋找破界法物!”一個意料之外的喑啞聲音突然從山洞的深處傳來,像來自幽冥鬼府的召喚。

就見一個黑影緩緩浮現在他前方八尺處,恍恍惚惚,似幻似真,起初尚且模糊,漸漸清晰起來,像是虛無縹緲的濃霧集結後凝為人形。

他並沒有太過害怕,反而有一種終於遇見同類的欣喜。或許在恐懼與孤獨之間,他寧可選擇前者:“你是誰?”

“在你的十年前,我們曾經見過一面,你不記得了嗎?”

他的鼻中忽然聞到一股奇特的陳腐之氣,似乎還夾雜著一絲血腥……這氣味雖然十分難聞,卻令他心中產生一種莫名的熟悉感。他努力回憶著,並沒注意到對方話中的古怪的用詞。

“我們在什麼地方見過面?我,我是誰?”

那人影發出古怪陰森的笑聲:“看來你不但忘了我們十年前的約定,連自己的名字都忘了。嘿嘿,幻諤重生,果然不假!”

“幻諤重生?”他心裡掀起小小的波浪,感覺記憶像一件碎成千萬塊的器皿,就在對方念出這四個具有魔力的字眼後便開始慢慢拼湊成形。他知道自己一定在什麼地方聽過這個奇怪的詞,頓時陷入沉思。

那道人影漸漸清晰起來,在低矮的洞穴中,他的身體擰成一道奇特的弓形,彷彿每處骨骼都可以隨意彎折。

他瞧不清黑影的面目,只能依稀分辨出對方並非如自己一樣全身赤裸,但他所穿的衣物飄柔貼體,令全身都包裹在純黑如墨、模糊不清的輪廓中。伴隨著瀰漫在四周的那股古怪味道,仿如地底深處鑽出來的幽靈,十分詭異,充滿著神秘危險的氣息。

這一刻,他真切感覺到自己的血液裡躁動著一種如同飢餓野獸遇見獵物的激動,只想一躍而起,不惜代價地把對方撲倒在地,逼問真相;然而他的頭腦卻保持著理智鎮靜,強行按捺住嗜血的衝動,兩種矛盾的念頭在心底此起彼伏地交織,令他幾欲瘋狂。

那黑影忽然匍匐於地,雙手指天,喃喃唸了一句什麼。語聲方停,霎時他覺得似乎有一道閃電從眼前劃過。

光明乍現的一刻,他的腹中微微一搐,彷彿有一件有質無形的東西從他身體裡某個隱秘的地方突然鑽了出來,在他體內來回遊走。與此同時,他全身毛孔舒張,血液如同沸騰,腦中卻清醒無比,一些記憶的片段從意識的最底層如潮湧上,那似曾發生過的一幕重新清晰起來,當時的情景和對話都緩緩浮現在他眼中,似真似幻。

深夜裡,一個七八歲的少年躺在床上,在半夢半醒之間,他聽到窗邊傳來輕輕的敲擊與一個喑啞的聲音:“惑,你出來……”少年恍如夢遊,不假思索地從屋中走出,沒有考慮任何未知的危險,反而懷著對終於降臨宿命的渴望。

窗外天色異常,明如白晝,星星低得彷彿觸手可及,將滿未滿的圓月在地面鋪染起一層華貴的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