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事本來已經被他翻篇了,逐漸拋之腦後,但第三天,也就是歡送賀知修離開的那個晚上,又再次提上檯面。
那天晚上,大家把桌子挪開,將教室正中央空出來,賀知修和老趙坐在講臺,觀看著同學們的表演,揭清洋坐在下面,心想著待會兒回家再將花送給賀知修,粉色玫瑰,令人無盡遐想。
他旁邊坐著陳君赫,現在在其他人眼裡,他和陳君赫玩得最好。
李卓被拋棄了。
在輪到李卓和汪思琪表演的時候,陳君赫端正身子,將目光全部傾注在他身上,喃喃道:「這是他第一次唱歌。」
「啊,」揭清洋好像聽到了什麼,又好像沒,他一轉頭,就看見陳君赫,從未露出如此裸的眼神,專注到極致,彷彿眼裡再也容不下別人了。
他順著視線,就看見正在歇斯底里唱高音的李卓,是真的難聽,五音不全,沒一個調準的,一首歌被他唱得面目全非,他究竟是從哪裡來的勇氣來唱歌禍害人的。
全班幾乎所有人都捂住耳朵了,只差離開教室,連穩如泰山的趙德友有點坐不住了。
唯有陳君赫聽得津津有味。
可能從小就耳濡目染,習慣了?揭清洋咽咽喉,歌聲已經停止了,大家長鬆一口氣,有種劫後餘生的暢快。
「揭哥,我唱得怎麼?」李卓將話筒給了主持人,笑嘻嘻地跑過來。
「唱得很好,下次不要再唱了。」
「我也覺得很好啊,練了四五天呢,高音太費嗓子了,」他說完,揚起頭就猛灌一口水,趁隙用餘光瞟了陳君赫,似乎想得到他的點評。
那算高音?整個就鬼哭狼嚎啊,「以後少唱點,保護嗓子。」
「恩恩。」
李卓得不到自己想要的,自覺無趣,就回到後面位置上去了。
「唱得挺好的。」李卓前腳剛走,陳君赫就冷不丁說了句。
「??」揭清洋滿腦子問號,「你說李卓唱得好?」
「嗯吶。」
「你是不是沒聽過歌?」揭清洋倒吸一口氣。
陳君赫撇撇嘴,「反正我覺得好聽。」
可怕,這兩人真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揭清洋搖搖頭,繼續看看節目,再看看賀知修,再看看節目…
最後一環節是學生送信或者紀念物品,全班的人還要帶著別班的祝福,送了滿滿一箱子。
這不讓人羨慕是很難的。
賀知修和每位同學一一擁抱,有些人還要了簽名。
場面一度充滿了離別愁緒,部分女孩子掉了眼淚,含淚要到了賀知修的聯絡方式。
揭清洋晚自習回到家就去看賀知修帶回來的信,他非要先過目,坐在客廳一封一封地拆開,大多都是讚美之詞,誇他帥,誇他溫柔,教書好。
看見文採好的他還會聲情並茂地大聲念出來。
賀知修則是在修剪揭清洋送的玫瑰花。
博美就在他倆中間來回跑,一會兒在賀知修腳邊等他扔下剪掉的枝葉,叼著玩兒,一會兒又去那邊搶信,揭清洋已經從它狗嘴裡奪回了幾封慘遭不幸的紙。
這小東西個頭那麼小,力氣不容小覷。揭清洋拍拍它的狗頭,繼續看信,讀信。
賀知修心無旁騖地修剪,但也會因為他念信念得誇張,嘴角上揚,微微一笑,時不時還抬頭去望望樂此不疲的揭清洋,眸裡裡無限溫柔。
畫面和諧,相稱,還有一點溫馨。
「賀老師,從現在開始就不是老師,有何感想?」
揭清洋越看越沒意思,後面都是匆匆瞟一眼就放置一邊。
「終於擺脫這個身份,有點興奮。」賀知修擺弄著每一朵花的位置,仔細到花與花的間距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