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估計是訓練完了,拿起東西正往寢室方向走。
李卓也看見了欄杆上雙眼空洞發呆的揭清洋。
「我都看見他好幾次了,我說,你倆是不是有一腿?」周信羽能坦然自如地開這種玩笑,顯然也從去年被同性喜歡的糾結噁心中走出來了。
「和你有一腿,也不會和他。」李卓面不改色地回到。
「老子是有女朋友的人,別想打老子的主意。」周信羽哼哼罵道。
揭清洋聽到聲音,回過神,慢悠悠地往寢室去。
和李卓擦肩而過時,他再次鼓起勇氣拉住對方的手臂,「黑皮,方便說句話嗎?」
周信羽一等人識相地先走一步了,主要是看慣了兩人的對話,毫無新意。
李卓冷淡地看他一眼,依然是那句,「你把陳君赫給我找回來,就方便了。」
揭清洋說:「我會去找的,但不是現在,我們都還太小,即使找到又能做什麼,而且,你想好怎麼處理與他」「這不用你操心,」李卓甩開他的手。
「黑皮,道歉的話我不想再重複了,你也不會原諒」「對,所以,別浪費時間,」揭清洋見他又要離開,迅速從口袋裡拿出那張薄如蟬翼的紙,塞給他手裡,「這是我從小學霸的筆記本發現的,抱歉我今天才看見,你拿走吧。」
李卓捏紙的手在寒風中微微戰慄。
「以前我自己總以為陳君赫不說,我也應該尊重他,但現在看來,我想錯了,對不起,對不起。」揭清洋哽咽說道,「李卓,我一定會找到小學霸的。他一定想聽到你親口回答,不管那時你的答案如何。」
李卓身形僵了一下,頭也沒回地離開了。
除了學習,一地雞毛。揭清洋步履蹣跚地回到寢室,倒在床上就睡了。
第二天,是距離高考168天,他在早讀的時候突然暈過去了。
醒來的時候,周傲清趴在他床邊守著。
他媽媽真年輕,一張臉生得完美,就是眉頭皺得太緊了,不好看。揭清洋心想。
「兒子醒了啊,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周傲清揉揉眼窩,關切地問。
「沒有不舒服,我想回學校,明天月考。」
周傲清眼睛發酸,「不用那麼拼命,你已經可以考上清華了,前兩天老趙還告訴我學校正在努力為你爭取清華自強計劃降分錄取名額。」
揭清洋搖搖頭,「不學習,我不知道我還能幹什麼。」
只要一有空閒,他控不住自己,要去想賀知修,想時間怎麼過那麼慢,還有123天啊。
他特別怕到那一天,自己依然滿腔愛意,而賀知修身邊已經有人了。
過去的一年,他生活裡沒了賀知修任何影子,只能腦海里來來回回千萬遍,漫長的等待,消磨了他的一開始的雄心壯志,剩下全是不自信的幻想。
他想給賀知修寫信,想偷偷給賀知修打電話,信提筆寫完就撕了,電話一個也沒打過,他發過誓絕不再做任何一件騙他媽的事情。
可越是忍,越是忍不了。
周傲清撫上揭清洋的眼睛,愛憐地摩挲,「好久都沒看見你笑了,小洋,是不是學習太累了,看把你累垮了。」
揭清洋沒說話,他想說學習不累,他也不是被學習累垮的,而是被思念壓垮的,暈倒的前一秒他看見語文老師讓人上去默寫,剛好是那篇賀知修曾讓他和李卓上臺默寫的《歸去來兮辭》。
毫無辦法,又一整個早自習都是賀知修了。
「有什麼話可以跟媽媽說,你以前啊什麼話都跟媽媽說的,」周傲清聲音哽咽,兒子如今這樣,她知道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不要把媽媽推得越來越遠,媽媽很害怕,媽媽只有你一個兒子,小洋,你不開心,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