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就沒有留宿後宮的打算。
黃賢妃幾個白白激動了幾日,然後發現“皇帝輪宿”不過是掛在空中的幾張大餅,待回過味來,自個宮裡的人也裁了,兜裡的私房錢也捐了,身上的衣服首飾也少了,碗裡的大米白飯都快換成菜糰子窩窩頭了。
她們終於也怒了。
又恰好趕上陽春三月,風和日麗,鶯飛草長,萬物鬧春,於是這怒火來得便有些兇猛。我被這怒火燒得招架不住,只能帶著寫意去大明宮找齊晟。
齊晟聽我說明來意,挑高了眉毛看我,問道:“你叫朕回後宮去安撫她們?”
更準確地說應該是“慰安”,不過這詞我實在不敢用,只十分小心地說道:“主要是為了叫皇上放鬆一下,整日裡埋頭政務對身子也不好……”
齊晟不說話,只把手中的奏摺往案子上隨意地一扔,身子也懶散地往後靠了過去,微微抬著臉,似笑非笑地看我。
我這話便有些說不下去了,停了片刻,改口道:“女子青春短暫,一旦韶華失去,怕更是天顏難近。黃氏她們幾個又都是跟著皇上從東宮裡過來的老人,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皇上即便不喜她們,看在她們無辜的份上,也該多憐惜憐惜。”
齊晟不動聲色地看著我,仍是沒有說話,
我一看這小子軟硬不吃、油鹽不進,只能低下頭坦白道:“皇上叫臣妾削減後宮用度,臣妾沒本事,只好許了大夥以後宮中雨露均霑。”
齊晟微微眯了眼,問我:“你這是拿朕去送人情了?你可知後宮因何而在?”
我忙抬頭,辯解道:“沒有,我開始是尋思著你怎麼也不往後宮裡去,要旱大家都旱著,也沒什麼好講論的,可沒想著……”
“沒想著怎樣?”齊晟冷聲問道。
我從他這話音裡已是聽出怒氣來,可又不能不答,只好小聲答道:“沒想著春天到了,大夥都旱不住了。”
齊晟愣了一愣,然後怒極而笑,寒聲問我:“你說得這叫什麼話!你這叫什麼皇后?”
我垂了眼皮,沉默片刻後,可憐巴巴地輕聲說道:“我以前從沒做過皇后,也沒管過這麼多女人,我只當大夥都相互遷就些,日子才能和順……這次是我做錯了,我以後會改正的。”
許是看我認錯態度十分良好,齊晟沒再繼續發火,殿內又一次沉默下來。
我琢磨著做女人裝委屈也得有個度,想了想,說道:“皇上忙吧,臣妾先告退了。”
齊晟沒應聲。
我預設他這就是同意了,便屈膝向他行了一禮,小心翼翼地往外退去。沒想到齊晟那裡卻是忽地問道:“先去哪裡?”
我一怔,答道:“先太皇太后那裡問安。”
齊晟不說話,只繃著嘴角看我。
我頓時明白過來,忙答道:“黃氏、陳氏、李氏幾個,哪裡都行。”
齊晟陰沉著臉,深吸了口氣,略點了點頭,“朕知道了。”
當天夜裡,齊晟就去了淑妃陳氏那裡。
第二天後宮就沸騰了。掛在半空中的餅竟然被人咬到了,這就說明這餅並不是虛的,而是一張實實在在的,香噴噴的肉餅,雖然掛得高點,但也不是咬不到的。
黃氏幾個頓時有奔頭了,雖然還在繼續旱著,卻紛紛來我興聖宮賠禮道歉,說自己前幾天性子太暴躁了,還請我這個皇后多多包涵。
我很大度地原諒了她們,並表示只要表現好,雨露早晚都會有的。同時,也給她們打了預防針,皇上去了陳淑妃那裡,並不代表接下來就會輪著去各位那裡。眼下雲西平亂,皇上政務繁忙,根本沒心思往後宮裡來,所以還請大家繼續忍耐。
像是為了印證我的話,齊晟後面果然一連在大明宮宿了四五日,這才又在李氏宮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