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已經上了兩道燒菜,白憶之卻沒有動筷子,一個人站在外間露臺上負手對著一江春水。清涼的微風吹起他黑色錦袍一角輕揚,宛如一副潑墨山水畫中傲然屹立的英武公子。
聽到身後竹樓裡發出的吱吱聲,白憶之含笑轉身,見到那個胖乎乎有點可愛的身軀,他忍不住輕笑一聲,“湯小姐這件圍裙很特別。”他從未見過誰這樣穿的。
媛媛下意識地低頭看了一眼,一頭黑線,能不特別嗎?這是她憑著記憶勾勒出的一款女僕圍裙好不?是許多日漫裡的經典款式。她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令人過目難忘,要每個來吃飯的客人都記得她這間店,和她這個人。
但老實說,她穿起來好看是好看,可愛是可愛,還是沒有身材姣好的春桃穿得出彩。唉!這身肉,是硬傷啊。也不知道小侯爺這句話是褒還是貶。
媛媛故意繞開這話題,將手裡的菜輕輕放到桌子上,“小侯爺請。燒菜要熱乎乎的時候才好吃,涼了就味道欠佳了。”
白憶之點頭,坐下後卻不動筷子,媛媛不想阻著他用飯,微微欠身準備下樓。白憶之忽然伸手拉住她手腕,又覺唐突似的立馬縮回手,“先別走。我有禮物送給你。”
媛媛被他嚇了一跳,倒不是他唐突的動作,而是他這也太突然了,正常人都會被嚇到的。喘了幾口粗氣,平靜下來,媛媛眼睛瞪得大大的,“小侯爺有禮物送給我?”
不是不知道她今日開張嗎?不是碰巧路過嗎?不是還不太熟嗎?這能不讓她受寵若驚嗎?何況無功不受祿啊!
“也不是什麼特別的,”白憶之笑著,“但相信湯小姐一定會滿意。”
媛媛納悶中,白憶之對著樓下提聲喊道:“帶上來吧。”
沒一會兒,白憶之的兩名侍從押了一個人上來,媛媛定睛一看,不是那凶神惡煞的刀疤臉是誰?不過此時這傢伙已經沒有了之前的囂張氣焰,整個人象皮球洩了氣一般,縮做一團,見到白憶之更是象見了鬼似的,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渾身微顫。
“草民……草民不知是小侯爺駕到,也……也不知道這間食廬的湯小姐是小侯爺的好友,因此多有冒犯。請小侯爺饒命。”
白憶之擰起之前送來的那壺陳釀,緩緩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卻不喝,端起遞給了媛媛。媛媛茫然搖頭,白憶之也沒生氣,收回放到自己嘴邊,抬頭一飲而盡。
“你得罪的是湯小姐,怎麼處置你,她說了算。”
媛媛愣了,忙擺手,“民女不敢。還是小侯爺處置吧!”
她又不是什麼官,除了處置敗家子那樣的傢伙,她可不敢隨便參言。
白憶之看見她不知所錯的可愛模樣,暢快地笑了兩聲,“算了。今日是湯小姐食廬開張的好日子,在此動武不吉利。本侯就饒了你這條狗命,不過從今而後……”
刀疤臉忙磕了兩個響頭,好像害怕小侯爺將這話收回一般,立馬說道:“小的以後絕不再冒犯湯小姐分毫,若他人敢對湯小姐不利,我陳刀第一個出來替湯小姐出頭。今後任勞任怨,任湯小姐差遣。”
白憶之很滿意,媛媛卻犯了難,低頭學著春桃的模樣,對著食指道:“我可養不起。”也不敢養,差遣就免了吧。
陳刀連忙擺手,驚慌失措地應道:“不……不用湯小姐養我們,我們以後收的錢都給湯小姐營生之用,算是我們的一點孝心。”
媛媛只覺烏雲蓋頂,孝心?她很老嗎?就算胖點兒也不至於需要他們當老祖宗供起來吧?當她湯媛媛是什麼了?趁火打劫?如果收了他們的黑錢,她這不就成了黑店了?她的志向只是做個名揚四海的大廚,可沒想過做黑風渡頭的鎮渡之寶。
“這個就免了吧。”她還不想有朝一日被小侯爺當土匪婆子剿了呢。
陳刀忙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