滲人的荒涼。
卻見一少年,穩坐槐樹下方桌前,泰然自若,大有一副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英雄氣概。
另一邊,朝家趕去的大壯,聽著身後的混亂,不時回頭望向茶攤處,問道:
“啊爹,血衣軍是什麼人啊,大家幹嘛這麼害怕?”
大壯父拉著大壯的手,一邊跑一邊慌張的說道:“那不是人,是一群惡魔,來自地獄的惡魔。”
身側婦人亦驚恐道:“對,聽說他們吃人。”
大壯不太懂,但是從父母的反應來看,這所謂的血衣軍很可怕很危險就對了。
小小的臉蛋面露焦急。
“那江叔怎麼辦?”
“沒事,你江叔不是一般人。”
“對,我們趕緊回家。”
大壯垂著眸,突然用力掙脫了其父母的手掌,轉身頭也不回的朝著來時的地方跑去。
似是下定了某種決心,逆著人群。
老漢與婦人忙大喊道:
“壯兒,你去幹嘛?”
“快回來。”
“啊爹啊娘,你們先回去,我去找江叔.....”
“礙,這臭小子,不要命了。”
“壯他爹,你別愣著啊,快去給兒子拽回來啊。”
“.........”
村東門。
人群早已散盡,這邊的喧鬧聲方止,另一邊的嘈雜卻已起,馬蹄嘚嘚,戰馬嘶鳴,戰士高喝。
時聞戰旗破風。
偶見利箭破空,鎮外見一婦人,跑的披頭散髮,慌慌張張,一隻腳剛踏進小鎮。
身後一支銳箭便穿胸而過,扎到了地上,婦人亦轟然倒地,血一下子就染紅了地面。
鎮外有一漢子,腿上插著一根箭羽,拖著瘸了的腿向著鎮子裡艱難跑來,身後拖出一條血痕。
面容驚恐扭曲,呼救聲卻被嘈雜掩蓋。
突見一騎衝來,紅衣勝血,手中長劍一揮,掠過一刻,一顆腦袋便高高飛起,滾落地面,在長空揚起一灘血霧。
生命定格,表情亦定格。
“駕!駕!”
“嘶嘶!!”
“殺!”
\"救命啊。\"
鎮外塵土飛揚,雜亂更甚,殺喊聲聲,似有不下千騎狂奔,皆紅衣,宛若一片血色的火燒雲。
所過之處,除了滿地的蹄印,亦留下了一具具無名的屍首。
嗡嗡轟鳴不止。
地面在震動,風更烈了些,桌上茶杯不時跳躍,頭頂槐葉如那薄雪簌簌落下。
大軍壓境。
衝進小鎮,卻見街道空無一人,秋風瑟瑟中,胯下戰馬躁動不安,應是察覺有詐。
騎兵開始列陣,勒緊韁繩,竟是圍而不攻。
“籲—”
長街之上,戰馬撅蹄,戰旗獵獵,劍影刀光,無數的目光自是落在了那座茶攤前,槐樹下。
那個少年身上。
少年黑衣,穩坐桌前,自顧自的喝著茶,對於身側的一切渾然不覺。
這般從容,這般氣場,絕非常人,應亦是修行中人。
眾甲士自面露凝重之色,一個個虎視眈眈。
須時。
隊伍中讓開一條道,一匹棗紅大馬馱著一魁梧大漢行至人前。
此人是一將軍,披重甲,紅英颯爽,手持重刀,瞥了江仙一眼,眼神戲謔,輕挑不屑。
長刀前指鎮中,咧嘴笑道:
“一個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