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
一艘黑色的船破開雲霧而來,映入三人眼簾。
那船不大。
也就能擠下百十來人,船體好像有些破,船上也無帆,所以前行的有些慢。
而那光則是一盞燈,就在船頭,拎在一個老者的身上。
只是距離太遠,看不清老人家的模樣,神識太弱,也洞察不了老人家修為。
大白和小黑很清楚。
那老頭很強。
比他們都要強,說的只是境界。
要是打起來。
不好說,至少小黑誰也不服,而大白則認為,自己的大哥,天下無敵。
眼瞅著船即將靠岸。
江小黑將帷帽重新戴好,站起身來到江仙身側,江大白重劍重歸後背,也同樣來到了江仙的另一邊.....
二人不約而同的看了看大哥的側臉,又互相對視,笑眯了眼眶。
望前方。
船眨巴眼就已經來到了三人眼前,在那盞燈的照耀下,霧像是受驚的老鼠,向兩邊逃避。
一切清晰明朗,露出了原本的模樣。
三人看清的了那船,是一艘舊船,確實不大,甲板上,桅杆上,乃至船身上。
隨處可見歲月遺留下的滄桑和時間的厚重感。
演繹出了四個字。
滄海桑田。
看得出來,這船的年頭,怕誰比那老頭還要年長。
那人是一個老頭。
一個很老很老的老頭,他穿著一身蓑衣,戴著一頂竹帽,蓑衣有些泛黃,卻又被洗的很乾淨。
竹帽有些舊,帽簷上還缺了幾個口。
老人家光著腳,沒穿鞋,看著有些鬆弛,但是那雙腳卻是很白,就跟他的鬍子和散落臉龐的白髮一樣白。
老人家看著早已年入花甲,白髮蒼蒼,可是那腰卻是挺得筆直。
那雙藏在帽簷下的雙目,更是炯炯有神,鋒芒閃爍,看著精神的緊。
乍一看,還真不像個老人,至少他的精氣神,比小夥子都還要強上些許,只是穿的太過樸素些罷了。
明明是神仙,卻像一老翁,海中一老餿。
船停在了距離懸崖不足一丈的地方,與山崖地面平齊,老人家將手中的燈舉高了些。
另一隻手,抬了抬帽簷,那雙深邃如深潭的雙眸,在三人身上好一番遊走。
甚至。
表情多變,花白的眉時抖,枯黃的手也不時捋一捋長鬚。
這般一看。
倒是真頗有一些,仙風道骨,白髮童顏的感覺,有一點點超然物外的感觸。
面對老人家的審視,小黑和小白有些心虛的低下了頭,不知怎滴。
與此人對視時,宛若凝視一口深淵,他們感覺深淵也在凝視自己。
他們看不透對方一點,卻反倒是感覺被對方看透了似的,這種感覺很不舒服。
似是被天生壓制了。
那是上位者對下位者的凝視,而唯有江仙一人,眼神始終不躲不閃的與其對視。
且毫無波瀾。
不由讓老人家多看了兩眼,畢竟這邊來的,可還沒有人能與自己對視超過三息。
可是這黑衣少年卻是不躲不閃,並且心如止水,屬實難的,是個人物。
餘光看向三人身後的地上,那裡灰燼不見,卻剩下了些痕跡,老人家一眼就看了出來。
明知故問道:“香可是你們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