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天地之間,若白駒過隙,忽然而已。
十年春秋,彈指一揮間。
落霞村還是那個落霞村,就如江仙,還是曾經那個江仙,歲月並不能在的臉上留下半點痕跡。
他依舊年輕。
仍是少年。
可是,一切卻也在不知不覺間悄然改變,比如村子裡的孩童長成了大人,成了家,也立了業,生出的小孩又延續著他們以前的夢,嬉戲繞村行.....
小草也長成了大姑娘,而且還成為了村裡一等一的女獵手。
只是那座小院裡。
只剩下了兩個人,而河對岸的小山坡上,卻是多了一座新墳。
是的。
爺爺走了,睡在了上一個寒冬裡,在沒醒來。
那一夜,二十歲的小草嚎啕大哭,泣不成聲。
生離死別,這本就是人生常態。
世間萬物,皆是向生而來,向死而去,在這二者中間,留下屬於自己的痕跡。
爺爺的死不是意外,而是必然。
江仙沒有干預,選擇順其自然,也許他出手,可以讓老人家多活兩年,可是終究會死。
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
他許不了凡人長生,也救不了他們一世,他總歸是要走的,小草也是要長大的。
爺爺死後。
小草只剩下了江仙,唯一的親人。
一日大雨,竹亭之下聽雨聲,風急雨幕打芭蕉,小草問:
“哥,你不會離開我的,對嗎?”
江仙笑而不語,並未回答。
小草低下了頭,眼眸低垂,“我就知道。”
失落的心情就像是頭頂的天,烏雲密佈,江仙並沒有說什麼,因為他知道,空山新雨後,天氣晚來秋。
是雨就一定會停,而後晴空萬里。
是人就一定會走,這是命中註定。
歲月不居,時節如流。
轉眼又是春,桃花最豔時,那一年,江仙替小草說了一門好婚事,嫁給了外村的一個老實人。
很能幹,很健壯,最主要的是,心地善良,和小草一樣。
小草很滿意。
江仙也很滿意。
他為他們舉辦了一場婚禮,十里八村,最盛大的婚禮。
十里紅妝,燈籠高掛,用桃花灑了一路。
高朋滿座,談笑風生,喝著村裡的果子酒,每個人的臉上都笑開了花。
現在的江仙,非彼時的江仙,在村子裡甚有威望,老的小的,婦女漢子皆敬酒,說著恭維的話。
這些年,他可沒少給村子裡的人幫忙。
治病,建房,打過冬的存糧。
“江大哥,來,我敬你一杯,謝謝你這些年替我們做的事。”
“算我一個算我一個,俺家小花要是沒有小江,早見閻王了嘞。”
“哈哈,你家沒過冬的糧,還是人江哥給你家打了頭鹿嘞。”
江仙身處人群中,打著哈哈,舉著杯。
“舉手之勞不足掛齒,幹了。”
“好,幹了。”
滿飲果酒,雖澀卻甘,雖酸也歡。
“大江哥,你說你咋就不會老呢,十幾年了,還是這模樣,俊俏的很。”
“可不是,江哥來那會,我才十三,現在都二十六咯,你看,我兒子都那麼大咯。”
“......”
面對這樣的問題,江仙也只是莞爾一笑。
從不細究。
他自然是不會老的,便是再過千年依舊如此。
可是,自己該怎麼跟他們說呢?總歸有些事是說不清楚的,而自己,也不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