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既出,六人生戾,眉梢暗垂,以起殺心。
問當今這座天下,何曾有過年輕者敢當著六位神仙,講出這等話語。
地仙境的少年?
當真如小輩回來說的一般。
張揚跋扈的緊。
屋上兩人,皆是老叟,一高一矮,一人蹲著,一人站著,眼中生戾氣。
樹梢上有三個人。
三位中年人,二男一女,立於寒風中,面色皆沉。
院中白衣老人家,眼角宛若千仞開屏,笑意也不由僵了片刻。
六道目光。
近乎一瞬間死死的凝視著這雪中煮茶的黑衣少年。
眼底神色複雜多變。
只因一句話。
縱是小神仙境的仙州泰斗們,卻已被亂了心境,起了殺心。
可是。
除了殺意,忌憚同樣如影隨形。
不可否認。
少年不知天高地厚,出言不遜,於神仙面前,妄言生死。
但是同樣不可否認。
這世間能修煉到地仙境,並且能在六位天仙境巔峰的修士手中完勝的人,絕非傻子。
更非莽夫。
既然少年不傻,卻又敢說出這樣的話來,那只有一種可能性,少年的身後,還有著他們所不知道的仰仗。
一個無懼他們的靠山。
可能也是一位神仙,甚至還是一個老神仙。
精明如神明自不會直接動手,彼此之間散發出的威壓,亦只是試探而已。
院中的白衣老頭,一身仙風道骨,白髮童顏,氣質絕定,顯然是七人中的主心骨。
面對江仙的出言不遜,他只是笑笑,道:
“小友,還當真是年少輕狂,盛氣凌人啊,方才初見,便言生死,怕是不妥吧。”
江仙冷笑一聲。
餘光看了一眼桌上的茶壺,鼻尖輕嗅,香氣已起,微微起身,倒入杯中。
於寒流之中,拖曳一方白霧。
江仙輕輕吹了吹,就這般在眾人的注視中不急不慢的喝了個滿杯。
眯著眼,譏諷道:
“初見?呵...你們是第一次見我不假,可我卻太知道你們了。”
六人眼中明顯恍惚了片刻。
白衣老頭亦是一怔,少年話中深意,自是不言而喻,他們六位雖是小神仙境,其名聲早就名揚天下。
知道的人,自是很多。
可是他們很久之前,便已經很少過問人間事,也很少現身於人前。
世人大多隻知其名,卻不曉其容。
他們很確定,不曾見過眼前的少年,少年便是聽過他們的名號,又何曾見過他們。
莫非只是猜的。
不過轉念一想,倒是也不難猜。
天下神仙,掰著手指都能數得過來,少年剛成了小仙山的先生,他們便就來了。
少年知道。
似乎並不足為奇。
院中的白衣老頭泰然自若,風輕雲淡道:
“哦...聽小友這意思,是認得我等了?”
江仙抿了抿唇,眼底閃過一絲陰戾,雖是笑容依舊,可是那笑卻是寒的出奇。
帶著一絲詭異。
“當然。”
這次不等眼前的白衣老頭言語,那蹲在屋簷上的矮個子瘦老頭便咧著一口黃牙,笑道:
“小子,既然認得,還敢這麼狂,你膽子,還真是大啊。”
江仙餘光瞥了一眼屋頂的枯瘦老頭,輕輕蹙了蹙鼻,嘖舌道:
“嘖嘖,你個子不大,口氣倒不小。”
聽聞江仙的嘲弄,其餘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