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們不說,不提,他們便默契的假裝不知。
心照不宣。
他們很清楚,這一甲子的氣運,屬於那個少年劍仙。
原本以為。
這一甲子後,仙州格局將變,卻不曾想,那劍仙去了小鎮,小鎮的孩子們也走出了小鎮。
可是這些少年們卻是又機緣巧合的散落到了仙州中。
來到了他們的山門裡。
原本以為,少年劍仙會獨佔一甲子的氣運,到後來,少年竟是將這一甲子的氣運又平分給了這片天下。
這樣的結果自然在他們的意料之外。
卻也是他們顯而易見的。
還有一點,不可否認,這一甲子,走出的少年們,比往常要強很多。
不論天賦血脈氣運。
但當是那份心境,遠非以前能比,更非仙州之人能比。
若是一個,尚且可說是巧合,可是這是一群,那便只能是那位劍仙過於了得了——
自那日送走第一批學生後,江仙每隔三年就會在送走一批少年。
他們的年歲更小。
意氣更風發。
持劍倚千秋,跨海斬長鯨。
他們如同學長學姐們一樣,走出小鎮,遨遊天地,宛若蛟龍,走雨興風,似那鯤鵬,遮天蔽日。
年復年。
日復日。
山河無恙,人世蒼涼。
一轉眼。
便過去了四十多年,小鎮依舊是那座小鎮,書院還是那座書院,先生也還是那個先生。
也是仙人。
只是。
那一年的春天,江仙終於等到了闊別許久的人。
江仙記得很清楚。
那一日。
他剛送走了一批學生,尚且不等悲傷春秋,就嗅到了小鎮的異動。
那座大陣。
似乎出了問題。
雖然常人察覺不到,可是江仙本就不是常人,他很明敏銳的感覺到小鎮的南邊出現了異動。
天地靈氣正在往那邊爭先恐後的趕去。
似是活過來一般。
江仙匆匆趕去,並且找到了源頭,那是一個腹中胎兒,即將分娩。
卻在分娩前夕引得小鎮突生異象。
一開始。
江仙並不知道那孩子會是誰,只知道,小鎮將要迎來一個了不得小人物來。
江仙當然也期待過那就是葉輕靈,可是小鎮的葉家在東邊,南村該姓楚才對。
而且。
他很清楚的記得,自己腳下這座小院的主人,雖不姓楚,卻也不姓葉。
自然不太可能是葉輕靈。
不過。
江仙還是沒有離去,而是在那屋頂一直等,他想看看,到底是一個怎麼樣了不得的小傢伙。
居然能鬧出這麼大的動靜。
引得今夜的小鎮這般不安寧。
就連那棵孕育小鎮千萬年氣運而生的仙樹都開始躁動不安。
從夕陽西下時。
小鎮中出現異樣,在到暮色起,皎月現,依舊未曾結束。
江仙親眼見證了。
一個尚且還未出生的嬰兒與那棵千萬年歲仙樹中孕育出的天靈在爭搶小鎮的氣運。
那場面當真精彩,江仙此生難忘。
當然。
這個過程,凡人是看不到的,小鎮一切如常,無非就是小溪流水急了些。
四村一鎮的狗叫的兇了些。
那些老鼠毒蛇匆匆逃離。
雞鴨牛羊很不安生罷了。
至於其他。
一切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