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著避嫌,現在居然還去做官,雲歌,你說我……”許平君的聲音有些哽咽。
雲歌輕嘆了一口氣,握住了許平君的肩膀,很認真地說:“姐姐,我知道你怕皇上會對大哥不利。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證,陵哥哥絕對不是在試探大哥,也不是個大哥設定陷阱。陵哥哥究竟想要做什麼,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我相信他絕不會無故傷害大哥。”許平君怔怔地看著雲歌。這個女孩子和她初識時,大不一樣了。以前的天真稚氣雖已盡去眉梢眼角添了愁緒和心事,可她眼內的真誠、坦蕩依舊和以前一樣。許平君點了點頭,“我相信你。”
雲歌微笑:“姐姐更要相信大哥。大哥是個極聰明的人,行事自有分寸,不會拿自己和家人的性命開玩笑。許平君笑了笑,憂愁雖未盡去,但的確放心了許多,“難怪孟……雲歌,我都要嫉妒皇上了,雖然我們認識這麼久,但我看你心中最信任的人倒是皇上。”雲歌的笑容有苦澀,“姐姐,不用擔心我。我很小時就認識陵哥哥了,只是因為一點……誤會,一直不知道他是漢朝的皇帝。所以我在宮裡住著,很安全,他不會傷害我的。”“可是……今天晚上倒也不算白來,見到了上宮皇后,回去可以和我娘吹噓了。雲歌,你會一直住下去嗎?你會開心嗎?”雲歌聽到許平君特意提起上宮皇后,靜靜走了會兒,方輕聲說:“我和陵哥哥有約定,一年後,我可以離去。”許平君只覺得皇上和雲歌之間,是她無法理解的。雲歌對皇上的感情似乎很深,卻又似乎極遠;而皇上又究竟如何砍雲歌?若說喜歡,為什麼還會讓她走?若說不喜歡,卻又對雲歌如此小心體貼?雲歌丟開了這些不開心的事情,笑問:“許姐姐,你娘知道大哥的身份了嗎?現在可真正應驗了當初算的命了。”許平君想到她娘若有一日知道劉病已身份是的臉色,也笑了出來,“我可不敢和她說,她如今可高興得意著呢!逢人就說女婿得了皇差,日日跟著霍大司馬辦事,當時我生孩子坐月子時,她都沒怎麼來看過我,這段日子倒是常常上門幫我帶虎兒,還時不時地拿些雞蛋過來。她若知道了真相只怕要掐著我的脖子,逼我把吃下的雞蛋都給她吐出來,再立即給病已寫封”休書 ,最好我也申明和他並無母女關係。”一邊說著,許平君還做了個她娘掐著她脖子,搖著她,逼她吐雞蛋的動作。雲歌被逗得直笑,“伯母也很好玩兒了,她這般直接的心思雖然會讓人難堪,其實倒是好相處。”許平君頷首同意,“是啊!經歷的事情多了,有時候看我娘,倒是覺得她老人家十分可愛。以前看我娘那樣對病已,病已總是笑嘻嘻的,見了我娘依舊伯母長、伯母短,絲毫不管我孃的臉色,那時我還常常擔心病已是不是心裡藏著不痛快,現在才明白,我娘這樣的人實在太好應付了,哪裡值得往心裡去?唉!我如今是不是也算心有丘壑、心思浮沉了?”雲歌笑著沒有說話,算是預設了許平君的問題。雲歌和許平君沿著千點側面的青石道,邊走邊聊,不知不覺中到了滄河。雲歌說:“那邊有我用冰鑄的一個高臺,很好玩。雖然姐姐對玩沒什麼興趣,不過從那裡應該可以俯瞰現在前殿的盛宴,還是值得過去看一看。”拋開之前被人戲弄的不快,前殿的繁華、綺麗其實很讓許平君驚歎,只是一直緊張地不敢細看。聽聞可以俯瞰百官盛宴,許平君忙催雲歌帶她去。兩人沿著雲梯攀援而上。抹茶和富裕知道上面地方有限,何況許平君和雲歌料興正濃,肯定不想他們打擾,所以守在底下。許平君站到高處,只見萬盞燈火,熠熠閃爍,人影歌舞,綽約生姿,宛如蓬萊仙境。
因為隔得遠,只能偶爾順著風勢,聽到若有若無的絲竹鐘磬聲,更讓人添了一重曼妙的聯想。
兩人置身空曠的滄河上,頭頂是青黛天空,對面是蓬萊仙境,只覺得目眩神迷,不知身在何處。
雲歌忽聽到身後悉悉簇簇的聲音,還以為是抹茶,笑著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