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頭望去。
眼簾裡是薄宴時峻挺的臉龐,眉眼間壓著怒,微抬著下頜,目光直衝我身後的紅姐。
糟糕。
我在心裡哀嚎了聲,就聽身後傳來氣墊掉在洗手檯上的聲音。
薄宴時來的太不是時候,我和紅姐誰也想不到他竟然會聽到我們的對話。
紅姐吃了一驚,手忙腳亂的撿起氣墊。
“薄總,這是個誤會。”我解釋,“紅姐是打算把我介紹給畢總當朋友。”
被東家抓住翹牆角可大可小,不過無論如何,都是紅姐職業生涯中的一次滑鐵盧。
紅姐這麼做的初衷是為我,我不能讓她遭殃。
紅姐此刻也反應過來,“不錯。”
“薄總,你和梨梨分手後有了白小姐,成天出雙入對,我看梨梨一個人太孤單,所以打算把老同學介紹給她交個朋友,至於後續發展嘛,那就看他們個人意願了。”
我和紅姐配合默契,打算把這件事糊弄過去。
但薄宴時可不是好糊弄的主,他翹起的唇角諷意十足,“沒聽錯的話,祁經理剛才稱棠小姐為搖錢樹。”
“我竟不知男女交往,什麼時候也和錢掛了鉤。”
說這句的時候薄宴時目光睥著我,輕慢的審視,試探著。
我目光沒有閃躲,“薄總,是我跟紅姐提過,等和創石經紀約滿,打算籤給畢總,搖錢樹不過是我和紅姐之間的玩笑,你不會當真吧?”
“我相信薄總還不至於這麼愚蠢,因為一句玩笑輕易定罪。”
“既然棠小姐親口承認,那就說明我的猜測沒錯。”
“那只是一句玩笑。”
不等我辯解,聲音就被薄宴時打斷。
“奉勸你一句,趁早打消解約的念頭,因為你很快會發現,那是在做無用功。”
“祁經理,如果再被我發現有類似今天的聚餐,你可以提前哀悼一下自己的職業生涯。”
紅姐瞬間看向我。
如今我算是被薄宴時逼到絕路,我忍不住問了句,“你到底想讓我怎麼樣?”
這句話倒是讓薄宴時看了眼我,只不過他潭底的情緒複雜,陰晴叵測。
“不怎麼樣。”
他唇線繃的很緊,撂下這句話轉身離開,留我和紅姐面面相覷。
“怎麼辦?”
紅姐困惑,“你和他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我覺得薄宴時對你,好像有點放不下,你們最近關係很差?”
“嗯,很差。”
差到踐踏底線,疼得齜牙咧嘴,依舊倔強的不肯低頭。
至於他對我放不下,那完全是錯覺。
“如果他對我放不下,又怎麼會有白盈盈。”
“也是。”
紅姐倒是沒在這上面糾結,開始發愁要怎麼幫我走出困局。
而我唯一能想到的法子,就是儘快把白盈盈扶起來,只要她的第一張專輯順利釋出,我的專輯半個月後也會發布。
次日,我向薄宴時提出工作的要求。
窗明几淨的辦公室內,薄宴時撩起眼皮看我,“確定腳踝好了?”
“沒問題。”
對我而言,這點小傷不足以耽擱工作。
專輯順利釋出才是最重要的。
薄宴時眼底涼淡,沒了前兩天的針鋒相對,我們間的氛圍相對緩和了些,他垂眸專注的瀏覽檔案,修長嶙峋的手指時而輕掀一下。
紙張的脆響在空中如此清晰。
我站的有點久,高跟鞋讓我腿痠,忍不住交換左右腿的重心。
然後就聽到他的聲音。
“今晚陪我參加一個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