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給你。”
我言簡意賅,順勢往車門邊靠了靠,隔開了我和他之間的距離。
醉酒後微熱的臉頰貼上冰涼的玻璃,我把在心中醞釀好久的話也說了出來。
“薄宴時,我們離婚吧。”
“我不想讓自己一天天變得像個笑話。”
“離婚,成全你和燕栩?”
薄宴時的聲音緊繃繃的。
“不。”
我在車廂的頂燈下迎視著薄宴時,“我是在成全你和白盈盈。”
“總不好一直讓她揹負著小三的名聲,你們的愛情那麼真摯,可別被汙名化了。”
依稀感覺他的腮幫被咬的凌厲,但那似乎是個錯覺,薄宴時眼底嘲弄十足,“這樣說來,我該替盈盈感謝你才對。”
“不用謝。”
“儘快辦證,無論對我還是對薄總都是個解脫。”
“你是在為今晚我的失約鬧脾氣?”
沉默半晌,空氣突然響起他沉冽的聲線。
我捏著手心。
被當眾拋下的羞辱和難堪潮水一樣湧來,這個時候我一度想要和他撕破錶面的平靜,大聲的質問。
可是這樣的質問有什麼意義呢?
我不忿的是在他心目中沒有位置,遠遠及不上白盈盈。
可他的不在意,會因為我的不忿變化嗎?
只會讓自己變成笑話。
我在粗重的呼吸中壓下了衝動。
“沒有。”
我看向窗外,“這難道不是我們之前達成的共識?”
“我們遲早要離婚,只不過我率先提出來而已,如果你覺得我先提丟臉,那就當作你先提的。”
“無論如何,離婚才是我們要達成的目的。”
“你之前不肯,顧慮奶奶那邊知道會受打擊,那我們可以先領證不公開。”
“如果你還需要我配合你演戲,我隨時奉陪。”
我說完之後,偌大的車廂裡只剩下沉默。
薄宴時冷嗤了聲,骨節分明的手指不耐煩的扯開了領帶。
他彆著腦袋看向另外一側的車窗。
我們之間瀰漫著一股令人窒息的氛圍,看似平靜,實則暗潮湧動。
“棠梨,藉著我這個踏板攀上燕栩這個高枝,翅膀硬了?”
我一驚。
“你什麼意思?”
“離婚的事情想都不要想。”
“在奶奶的病情穩定下來之前,無論是什麼原因,都休想辦這個離婚證。”
“至於之後……”
薄宴時眼底的戾氣快速的聚集,“我比誰都看不得盈盈受委屈。”
“到時候我自然會給她全世界最盛大的婚禮,風風光光娶她入門。”
我死死捏著手心。
是誰說的決定放棄的那一刻心就不會再痛。
為什麼聽著薄宴時的話,比用刀子剜心還要疼?
我嫁給薄宴時,沒有婚禮,只有他隨便丟來的一枚鑽戒。
而白盈盈,卻輕而易舉擁有我想要的一切。
“那我呢?”
“你和白盈盈出雙入對,是不是我也可以勇敢追求所愛?”
“憑什麼我要為薄總浪費大好的時光?”
“青春一去不復返,我不想在回憶往事的時候,記憶裡只守著一段潰爛不堪的婚姻。”
薄宴時氣笑了,眯著眼闊,目光危險至極。
“你想讓媽媽和奶奶看出端倪?”
我也被一股莫名的怒氣頂著:
“薄宴時,你好歹公平一點,憑什麼你可以婚外有情,我卻只能守活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