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話題。
兔子急了都要咬人,何況這事確確實實是打了沈蘭宜的臉,一時氣憤多話些也不足為奇。
不等沈蘭宜再描補,譚清讓便轉而道:“你說的,確有幾分道理。只不過母親這幾年接連病了許久,也是越來越聽不得勸了。”
言外之意,便是父母之命,他也沒有辦法。
沈蘭宜當然知道她的婆母許氏有多難纏。因為往後數年,許氏抱病的這些日子,幾個兒媳裡,數她伺候得最多。
她咬了咬下唇,沒再說話,扭身抱起自己的枕頭,趿拉起鞋子便要下床。
譚清讓皺眉,拉住她露在寢衣外的一節腕子,道:“要做什麼?”
又是手腕。沈蘭宜一個激靈,被雷劈了似的猛甩開他的鉗制。
她像是也被自己嚇到了,迅速趿好鞋子站起身,垂著眼簾道:“床榻狹小,我就不擠三郎了,去找珍珠和珊瑚她們湊活一宿。”
前腳說的還是妾,後面見她確實牴觸,便改口說是通房。可見此事並非毫無轉圜餘地。
然而前世做了他十多年的正妻都沒有孩子,今生大概也是一樣的,雖然沈蘭宜此時甚至有點為這件事而慶幸,但是她也清楚的知道,鶯鶯燕燕進門也將是阻撓不了的事情。
所以,她既不想攔,也不想白吃這個虧。
小孩兒過家家都知道以物換物,她就是要讓譚清讓知道,她受了這個委屈,才有從他這裡圖點什麼的機會。
“賭什麼氣?”譚清讓話音無奈,“譚家規矩分明,再多女人也越不過你這個正妻去,別擔心。”
此時的他與沈蘭宜成婚也不過三四載,珍珠未被全然蹉跎成魚目,兩人之間還沒有那麼多隔閡,他也就願意哄上兩句。
沈蘭宜收到了他的態度,卻還是沒停步,她站在幾步開外,欲言又止地看了譚清讓一眼。
她沒管譚清讓有些複雜的眼神,轉過身,噠噠地走了。
——
大半夜裡,珍珠和珊瑚被自家少夫人的突然出現嚇了個夠嗆。
不過不必和譚清讓同床共枕,沈蘭宜的心情倒是自在了許多。
從館驛到城門還有一段不近的路要趕。翌日一早,卯時不到,一行人便動身了。
譚清讓帶去外任的這些人裡,大半是譚家的家生子,闊別家鄉和家人許久,越到這個時候,便越是歸心似箭,馬車軲轆都恨不得不著地了。
今早,潭清讓倒是給足了姿態,又是主動來迎沈蘭宜,又是攙她先上馬車。雖說只是在外人面前做戲抬轎,但總歸不是壞事。
試探到了他的態度,沈蘭宜心裡漸漸便有了盤算。
無論如何,此時他對她這個妻子的態度還是滿意的,權衡之上,也樂於往她這邊新增籌碼。
她能把握的東西實在太少了,就連這一點微妙的態度都不能放過。
馬車行過北山,又顛簸半里進了城門,穿過五六條長巷,赫然便是一片連綿的府宅。
京城地價高昂,居大不易,這邊的府宅卻都佔地寬廣,連門口一對對的石獅子都儼然更有威嚴。
譚府自然也不例外,門楣高挑,漆金的牌匾據說還是前朝某位大家贈與那時譚家家主的物件。
大敞的楠木門邊,有兩個小廝正垂手侍立在主人家身側,神色恭謹。
吱呀——順著石板路上的車轍印,馬車停了下來。
駕車的車伕技術很好,車廂並沒有劇烈地搖晃,然而沈蘭宜卻還是感覺自己的心咯噔一下,跳漏了一拍。
她就這麼,回到了多年前的譚府。
潭清讓察覺到她過於明顯的緊張,輕笑了笑,安撫性地拍拍她擱在膝頭的手背。
沈蘭宜儘量沒有瑟縮,她沉下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