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一份低沉,“之前心無牽掛,眼前一切便是全部!而現在,心有所屬,心有所痛,斷不敢輕易冒險。”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淡淡的自嘲,似乎是因為自己那句心有所屬到頭來,不過是一廂情願而已。
苦行老人淡淡一笑,精明的眸子閉了閉,下一刻再次睜開,已然清亮一片。
“王,不得一番寒徹骨,何來梅花撲鼻香!走不走這一遭,完全取決於在王的心中,這份情究竟有多深,是深入心,還是深入骨,亦或者是深入骨髓?古人有云,骨髓生血,血生氣息,氣息乃支撐一個人生命之本!王已然是將四小姐刻在了骨髓裡面,所以此刻才會猶豫不決,否則,若是這情有絲毫經不起推敲,以王的『性』子,只怕早就揮刀斬『亂』麻。”
苦行老人的語氣,一番話說下來,一貫都是一個語調,平緩淡然卻字字珠璣。
拓博堃瞳仁映出一絲『迷』離之光,下一刻擺擺手,沉聲道,“讓我再想想。”
行老人不再強求,點點頭,轉身走出書房。
夕陽西下,斷腸人拓大王修長身軀久久的佇立在書房窗前,面沉如水,心卻『亂』如麻。
……
與此同時,丞相府東院納蘭天作看著跪在身前的青兒,眸子裡一抹清朗如潺潺泉水劃過,只是那清泉背後隱藏的冰冷之氣,卻令青兒緊張不已。
表哥很少如此罰她,若不是她不小心洩『露』了表哥對納蘭四小姐的心思給大管家,大管家也就不會因為擔心表哥會被四小姐而誤了正事,著急之餘招來了波斯使者。
如今使者就在前廳,整整十天過去了,表哥卻是不聞不問,任由使者等在那裡。大管家這幾天愁白了頭髮,整個人消瘦了一圈,良開更是陪著跪在外面三天了,可表哥卻是照常上朝,照常回來,對於他們所有人都視而不見!
今兒一早,有飛鷹傳書從波斯而來,飛鷹是波斯聖皇的專屬傳信神鷹,如今飛鷹前來,預示著書信是聖皇親筆書寫!青兒看著被納蘭天作『揉』成一團的聖皇親筆手諭,一顆心高高的揪起來,小臉慘白慘白的,沒有一絲血『色』。
表哥竟是為了納蘭四小姐,連聖皇的話都置之不理了!
臨近中午,東院外面響起一陣不小的喧譁聲,令青兒心驚膽戰的一幕終是出現了,等了十天的波斯使者終是沉不住氣,冒死要闖入這東院。
院子外面傳來良總管和使者焰在外小聲爭吵了起來。
“焰使者!留步!留步啊!還是等皇子召見才行!”
“良總管!屬下真的等不下去了!皇子十日不見,屬下等了十日,難道說皇子一輩子不見屬下,屬下還就一輩子等在這裡不成嗎?這聖皇的手諭都到了,皇子到底……”
“焰使者!聽老夫一言,您就退到前廳安心等候吧!您這……”
“老良,讓他進來!我有話吩咐。”
沉寂了十天的納蘭天作終是發聲,清朗之淡然隨意,似乎並不受焰使者的影響而生氣。
納蘭天作揮一揮衣袖,示意青兒也起身。跪了三天的青兒甫一站起來,險些一頭栽倒在地上,不由趕忙深呼吸一口,調整內息,勉強站住。
下一刻,身後腳步聲凌『亂』響起,一臉焦灼之『色』的焰使者和憔悴緊張的良總管快步走了進來,看到納蘭天作後,齊齊跪下。
“皇子千歲千歲千千歲!”
二人行完禮,都是規矩的跪在那裡,不敢妄動分毫。
一來納蘭天作的脾氣他們這些屬下無一能猜透的,二來這東院裡面機關密佈,處處殺機!稍有不慎觸動機關,便是萬箭穿心七零八落!哪怕是腳下走過的臺階和看似普通的黑『色』大理石地面,說不定下一刻就能從下面伸出一隻鐵鉗子來,將好生生的腳踝瞬間夾成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