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透著一種憔悴,如今想來,種種都是她在逞強,為了掩飾自己的虛弱。難怪玄霄會一擊致命,難怪她死前會如此安詳。
“雪狐對元辰有情,我早該料到她不會害元辰的。”林默有些內疚地搖了搖頭。
“……是我們的錯。”紫英輕聲說。
“與你們無關。”林默擺擺手:“妖若失去內丹,不出三日必魂飛魄散,那種痛苦千萬倍於萬箭穿心之痛,許多妖寧可在鎖妖塔這種地方受一輩子苦,也不願嘗這種痛苦。你們殺了她,反而是幫了她——至少,她不用死得那麼難受。”
紫英緊緊地咬著嘴唇,玄霄知道,此時他心裡一定充滿了矛盾與掙扎——十幾年的信念理想與現實背道而馳,任誰一時間都無法接受。
“那你如何打算?”玄霄問。
林默注視著夏元辰的臉,嘴角勾起一絲溫柔的微笑:“帶他去投胎,繼續修煉,然後,去找他。”
“他的轉世不會記得你的。”
“沒關係。”林默輕輕的搖著頭,“記憶忘得掉,那種感覺忘得掉嗎?”
“……”
“謝謝你們。”林默拿起那塊泛著寒光的白玉,“光紀寒圖,如我所言,贈與二位,日後若是覺1NG擔�倮創鸚歡�淮蠖鰲!?br
/》“……多謝。”
“你……叫紫英對吧。”林默從腰間掏出一塊玉佩:“這玉便送給紫英公子,只希望公子能記著,妖並非都如你所想,妖亦有情,就像我,像雪狐……”她頓了頓,接著說:“若日後得以見到這玉佩的主人,煩請紫英公子代為轉告,林默很想她,林默會帶著對她的記憶,幸福地生活下去。”
“姑娘放心。”
“如此,林默便再無牽掛了。”
淡淡的光暈籠罩在她和夏元辰的周身,林默溫和的笑容漸漸模糊,漸漸消失在兩人眼前。
空氣中飄蕩著一個溫婉的聲音,響起一片空靈的回聲:“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莫待無花空折枝……”紫英喃喃地說:“是啊,人已逝去,空留真情又有何用?”
“紫英,不必無法釋懷,你一直都沒有錯,錯的是瓊華。”玄霄把手搭上紫英的肩膀輕聲說。
你太善良,可是你生活的那個地方容不下善良的人。
紫英勉強一笑:其實這些他都知道,他一直都知道。自己那些所謂的“堅持”,所謂的“信念”,已經一次又一次地在被他自己一點點地摧毀。也許,他現在保留的,其實只是自己由於記憶而對妖的一種潛意識裡的厭惡,無關信仰,無關瓊華,無關他十九年所接觸到的那些“人間正道”。或者,他現在只需要一個理由,一個冠冕堂皇的藉口,他心中的一切就會在一瞬間土崩瓦解!
“別想那麼多了。先回客棧吧。”
“恩”
接下來的幾天,紫英要麼就是悶悶不樂,要麼就不知去向,玄霄很納悶,即墨他也不熟,怎麼有那麼多的地方可去?想來,他還是在為雪狐林默的事耿耿於懷。不過即墨這個地方倒是真的越來越熱鬧了,每個地方都洋溢著節日的喜慶,人們臉上掛著幸福的笑容,緊張地籌備著慶典活動。即使冷峻如玄霄,也被這種氣氛深深地感染著。看著街上熙熙攘攘的人來來往往,手裡提著各式各樣的荷燈啊,燈籠啊,紅綾啊,他也不禁有些好奇:即墨花燈?到底是什麼樣的?
於是終於到了重陽節的晚上。
“二位客官,怎麼還在這裡啊?人都上街去看花燈會了!”小二笑呵呵地說:“店裡都沒有人了,客官也去看看吧,咱要打烊了,掌櫃的也要去街上的。”
玄霄看了看紫英:“去嗎?”
紫英起身,轉過頭來,竟是莞爾一笑:“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