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吻是他強索而來,滋味卻是難以形容的甜美,他無法解釋為何會有這種感覺,只知道當時慾望凌駕於一切之上,向來引以為傲的自制力蕩然無存。
老實說,對於那一吻,沈情瀾並不想花費太多的時間和精神去懊惱或悔恨,對他而言,發生過的事就是發生過了,再怎麼懊悔也於事無補,更何況那不過是一個吻,又不是砍了她一刀或奪走了她的貞操,犯不著一輩子耿耿於懷。
沈靖瀾不斷地這麼想著,就像要把這樣的觀念深植在腦中,但愈是如此,也就代表著事情其實並不是這麼一回事。唉!他怎麼可能完全不在意?她絕對不是動不動就掉眼淚的人,卻在他面前哭了啊!
一想起她的眼淚,沈靖瀾就心亂如麻,於是他決定將思緒拉回來,試著想想等會見了她該說些什麼。他取出根香菸,轉過頭正想點燃,看見陶然的身影出現在校門口,她就站在那兒往外看,一副謹慎小心的模樣。
她看見他的話一定會轉身逃走,那麼以後就算是編出天大的謊言也很難再約她出來了,不行!絕不能讓她逃回學校去。
沈靖瀾想著,隨即扔下手中的香菸跑向陶然,在她反應過來前抓住了她,並伸手搶住她的嘴,拉著她躲向陰暗而警衛也無法察覺之處。
“你答應不喊叫,我就放開你。”沈靖瀾在陶然耳邊低聲道。
陶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雖然不情願也只能點頭了。
“我這就放開你,你可要說話算話。”
沈靖瀾說著鬆開手,而重拾自由的陶然隨即一巴掌揮向他,被他輕易以手擋住後,改以右腳使勁地踩他的左腳,動作連貫且出其不意,這回總算得逞了。
未戴墨鏡的沈靖瀾蹙眉,陶然忿怒的神情則多了一點得意。
“你真無恥,居然假借秦大哥的名字騙我出來。”
她又瞪他一眼,推推眼鏡,冷哼一聲撤過頭去。
“說出我的名字,你會來嗎?”沈靖瀾問,很想彎下腰揉揉疼痛的腳趾頭。“我會帶箸大頭針赴約。”陶然回答。
“大頭針?”
“就是插在針包上的東西。”
沈靖瀾苦笑。
“不用說,我一定就是那個針包了。”
“算你還有點自知之明。”陶然轉頭看著他。“雖然沒有徵得你同意的必要,不過——我可以回宿舍去了嗎?”
“不行!”沈靖瀾斷然道。“你才剛到,我們甚至還沒有開始談話。”
“我跟你沒有什麼好說的。”陶然低下頭,半晌後又開口:“中午的事就算了吧!你是秦大哥的好朋友,悠悠又那麼欣賞你,開口閉口都是你的好;而我——我已不是十五、六歲的小女生了,一個吻沒什麼大不了的,就當作是外國人見面打招呼,我不想為了這事成天悶悶不樂。你也忘了吧!就是這樣,沒什麼好說的了。”她說完轉身就要走,沈靖瀾開口喊住她:
“等等!再給我一點時間。”他說。
“還有什麼事?”她停下腳步問。
“你——”沈靖瀾苦澀地揚揚嘴角。“因為你的反應和我預期的不一樣,所以我——”
“你預期我會如何反應?像潑婦一樣哭罵嗎?我說過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當時你似乎非常生氣。”
“怎麼可能不生氣?那根本就是嚴重的性騷擾。”陶然瞥了他一眼。“難不成你也有那種噁心的想法,認為女人嘴裡說不,心裡其實是想要的?”
“不!絕沒有這回事。”
“是嗎?”
陶然顯然不是那麼相信,沈靖瀾也只能苦笑了。
“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他說。
陶然無所謂地聳聳肩。
“你——一點都不好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