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蕾娜才有機會長長的喘息,緩解自己的緊張。
當吃過晚飯,天空也被夜所籠罩,不知道是不是臨海的關係,這裡的夜空感覺比任何一處的更加清澈。巨大的月亮就像觸手可及,又如同夜幕稍微支撐不住,它就會掉落下來一般。
晴朗的天空讓星星都連成了片,各種星座估計也只有天文學家才能看的出來。什麼大熊星座,小熊星座,有時讓人懷疑是不是胡編亂造的東西,明明只是幾個發光的點,怎麼就能聯想到熊上面去?
拿起還未寫完的作業,媽媽的工作霸佔了客廳,將蕾娜硬趕回了自己的臥室。雖然減少了看電視的樂趣,可蕾娜的書桌正對著視窗,窗外一些還在河上撐船的船伕,總會時不時唱起夜裡的歌。有些天生五音不全的傢伙硬是喜歡來上兩嗓子,看著他們都快走掉跑出歐洲的樣子,給蕾娜枯燥的寫作業也能帶來笑的素材。
突然,面前的窗沿上落下了一個東西,嚇得正思考方程式的蕾娜差點叫出聲來。定睛一看,才發現是人的一隻小腿,褲角上還帶著的紅色顏料讓蕾娜很容易知道它的主人是誰。
一個古怪的想法擠走了自己腦袋中還沒成型的方程式,一次深呼吸,三十秒的平靜,放下了手中的筆,蕾娜離開的自己的房間。
威尼斯的房子很具歷史感,獨特的地理條件讓這裡不允許出現高大宏偉的建築。所以一間間民宅都保持著最初的模樣,石磚構造,傾斜的紅瓦屋頂,幾百年未曾改變過。
躺在傾斜的屋頂上,角度的關係讓人正好能面對美麗的夜空。許哲在煩惱,煩惱的不想獨自鎖在房間中。
於是星星與月就成為了自己的夥伴,它們不會發表自己的意見,卻能一直靜靜陪伴自己到天明,這已經夠了……
“哲,你在嗎?”雖然是親生的母女,蕾娜的發音要標準的多。
在許哲還沒有回答的時候,雙手插在牛仔褲中的女孩已經走到了自己的身邊。
“你有什麼事情嗎?”許哲的語調好像比夜還涼,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已習慣了這樣待人接物?
“其實也沒什麼事情,就是無聊想隨便走走而已。”蕾娜褲袋中的食指與中指交叉,因為自己剛剛說了謊話。
見許哲沒有反對,17歲的女孩嘗試的坐在了許哲身邊的位置上,曲著雙膝,輕輕前後搖晃著身體。
心中已經將自己責備了個透徹,罵自己為什麼不想好話題就跑了上來,弄得現在如此的尷尬。
“對了,你打算在這裡住上多久?”慌亂下,蕾娜笑著問道。
“怎麼,想趕我走了嗎?”許哲冷冷的說。
“不是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搖擺的雙手和腦袋否認,蕾娜急的都快流出汗來。
“我開玩笑的,別那麼緊張。”雖如此的說,許哲的臉上可找不到絲毫的笑容。
“哪有板著臉開玩笑的……”輕輕嘆了口氣,蕾娜抱怨的說,“是不是藝術家幽默感都這麼豐富?”
“藝術家?你說我?”許哲可從來不敢如此的自居。
“是啊,你的畫畫得那麼好,連在市集上畫了一輩子的老人都誇讚你是奇材啊!你有想過開畫展嗎?”蕾娜的這話不假,許哲的天分確實得到了認同。
“我只是喜歡畫畫時的寧靜而已,沒必要讓別人來品頭論足。”許哲可不喜歡站在演講臺上,痛哭流涕的說感謝這感謝那的。
“真是可惜,我看你那幅《月下的新娘》畫的好好,如果去展覽或者參賽一定能一炮走紅的。”蕾娜在為許哲默默的惋惜。
“《月下的新娘》?”許哲從不記得自己取過這樣的名字,不過一下就明白了蕾娜說的是哪張,“哦,那不是給別人看的作品,而是隻為一個人創造的……”
“是